众人一下子便呆了,原本欢天喜地的来接收沛县,谁料到却出现这种情况,如今取沛县倒是其次,要紧的是赶快把萧何给救出来。
刘邦急问:“怎会这样?萧兄弟可有危险?”
周勃摇摇头,道:“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昨天下午曹参哥哥急来寻我,只叫我赶紧出城来拦你们,具体情形根本不及细说。不过曹参哥哥说道,他在狱里已经上下打点了,萧大哥暂时吃不了什么苦头。”
夏侯婴怒道:“好无耻的狗官,待我进了城去,非砍了他不可。三哥,咱们索性就攻城吧,杀他们屁滚尿流认不得家!”
刘邦沉吟着,看看身后的兵卒,又看了看远处的沛县城墙,似乎是在估量强攻的可能性。我催马上前,道:“周兄弟,现在守城的有多少兵卒?”
周勃忙叉手一礼,这才道:“回三嫂,我也只是出北门之时匆匆看了一眼,北门附近约有百余兵卒。其余三门便不太清楚了。”
我暗自盘算了一下,若一门有百余兵卒,则全部兵卒可能有四百多人,据守城墙与我们区区八百人对抗,那是绰绰有余。而且我那四百少年是按照骑兵的标准训练出来的,若用来攻城岂不是太过可惜。思索了片刻,我催马往旁边行去,并抬手叫来了审食其,低声问道:“食其,镖局的人你可联系得到?”
审食其抬眼看了看远处的沛县城墙,道:“城墙不算高,若等到夜间,可寻偏僻处翻墙进去。”
我点点头,道:“既如此,你去和刘爷说,且不要强攻,等晚间翻墙进去,联络到镖局的人手里应外合,既可破了这沛县,也能救下萧何。”
审食其讶道:“小姐为何自己不说?”
我微笑了一下,道:“食其,我现在只是刘夫人。打仗的事,你们男人出面就好。”
审食其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道:“是。”
“还有,”见他转身欲走,我忽地想起一事,忙又叫住他:“镖局人手少,不要和他们硬拼,只需攻破县衙,其兵自乱。若是抓到了县令……”我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就当着萧何的面把他杀了吧。”
审食其应了,拨马向刘邦处走去。
我又在原处站立良久,向远处的沛县县城望着,心里有一点惆怅。杀一个人,原来只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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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周勃和审食其一番商议,很快敲定了晚上的行动方案。刘邦又道:“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我想着咱们写几封劝降信射进城里,就算没效果,也扰得他们心烦意乱,好方便晚上咱们进城。”
周勃点头称是,几人商量了一下,拟出了信的内容,用布帛写了,再命士卒中会文墨的连抄了百多份。
我取过一份,只见上面写着:“天下苦秦久矣!今沛县父老,虽为沛令守城,然诸侯并起,且必屠沛。为诸父老计,不若共诛沛令,议择子弟可立者以应诸侯,则家室可完,不然,父子俱屠,无益也!”不由点点头。刘邦只是粗通文墨,这信写得也是直白易懂,给城里的那些士卒百姓看倒是恰当不过的。
当下,几十名骑兵分别骑马绕自各门将劝降信射进了城墙。城内明显发生了一阵骚动,但几声喝骂声随即传了出来,显是带兵的伍长、什长之类正在弹压兵卒。过了一会儿,城里又渐渐安静下来。
刘邦搭手眺望了许久,叹了口气道:“看来只能等到晚上了。”
当晚二更时分,审食其与周勃果然在沛县城东找了一处偏僻角落,搭成人梯攀爬了上去。沛县只是小城,城墙也较矮小,他们俩人又都有点功夫底子,爬上去倒也不吃力。而刘邦带着其余的人埋伏在东门外两里处等着。东门离县府最近,稍有动静,便可发觉。
足足等了有一个多时辰,近四更时分,县衙附近果然传出了一片喊杀声,其中夹杂着几声人临死前的惨叫,在寂静的夜里犹为惊心动魄。刘邦精神一震,大声道:“下手了。”命所有的人都点起两只火把,带着兵卒直往东门奔去。
接近城墙之时,城门楼上已见乱像,刘邦令所有人齐声大喊,“县令已死,尔等还不开门迎接义军,更待何时?”八百名兵卒,每人点两支火把,也有一千六百支,在黑夜中星星点点连成一片,颇具威势。
城墙上传出几声惊叫,接着稀稀落落有几枝箭射了下来,但歪歪斜斜,丝毫不具威胁。刘邦皱了皱眉,正欲下令攻城,忽听得城上有一个粗豪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哥,下面可是三哥,小弟樊哙在此。”接着城头一阵大乱,不断有惨叫声响起,想是樊哙这个屠夫正用着他那把厚背大刀行杀人夺关之事。
果然,城楼上惨叫未歇,城门已经吱吱打开,当前骑马奔出数人,正是萧何、曹参、周勃和审食其。萧何和曹参尚好,周勃和审食其却都溅了一身的鲜血。我拨马向前,只见审食其面色冰寒,手中挽缰,一手提着一件黑糊糊的物事。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人头。
刘邦大喜,冲上前去,大声道:“萧兄弟,曹参兄弟。”
萧何和曹参并不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