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军历史上尚是第一次,原本,这种事情会消失在众多的战地新闻之中,但是那个师长特殊的身份,却遭到记者和战士们的追捧,那如传说般的一幕自然不会被记者们放弃,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整个战线和国内的报纸上都可以听到那个传说,司马翰墨准将在枪林弹雨中的演讲,在枪林弹雨中鼓励自己的战士。
很不幸的是,在将军成为一名英雄的时候,526d如愿的得到了胆小鬼之名,即便是在战地医院里,526d的伤员也成为大家鄙夷的对象,李瑞自然也难以身免。
“还不如死了!”
旁边传来的声音,让李瑞一愣,作为目睹将军英勇举动的一员,他清楚的知道,实际上那只是八连的作为,与526d无关,但是现在每一个526d的兄弟,都遭到了人们的鄙夷,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曾经的英勇和牺牲,似乎526d不过是一群懦夫组成的部队。
“……我的士兵们不是懦夫,作为他们的师长,我要求所有指责526师的记者的报纸向526师的官兵道歉,他们的骁勇如对祖国的忠诚一般,是无可指责的,对于战场上的演讲,并不是因他们忘记了职责,而是尽一名长官的责任,作为他们的长官,有意务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用自己的行动,去鼓励下属英勇战斗!”
尽管的有着准将的争辩与保护,但是526d的懦夫之名还是被坐实了,对于国内的那些记者而言,他们需要的是一群懦夫去衬托将军的英勇之举,尽管他们忘记了那上万名官兵的英勇与付出。
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服役六年,如果是在和平时期,六年的国防军服役生涯或许足够他骄傲一生,但是在战争时期,长期的服役已经让李瑞心生疲意。
疲惫不堪,或许这是李瑞和肖强两人心中唯一的感觉,实在是太累了,六年的沙场征战,即便是最坚强的人也会感觉到疲惫,因疲惫产生的胆怯与求生的意识压过了一切,少年时的英雄梦离越来越远,远的遥不可及,对他来说,或许只有回家、回到家人的身边才能抚慰受创的心灵。
“等着我吧!我一定会回去的!”
想起和朋友之间的承诺,李瑞在唇间喃语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离开战场时,看到的好兄弟那孤零零的身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刺痛,他可以想象,此时他的那位好兄弟是多么的孤独,在那个连队里,没有曾经的好友,没有同营的兄弟,有的只是一群陌生人而已。
秋日的烈日下,死马开始腐烂,空气中弥漫着死尸的臭气,被击毁的救护车的横卧路边,药品的气味和尸体的腐臭混在一起,炸毁的汽车四轮朝天,刺鼻的火药散落在地,成堆的烂纸在热风中飞舞。
撕破的红十字袖标没精打采地摊在路上,死尸和受伤的士兵大都被救护队运走了,没有运走的仍旧散布在漫长、弯曲的山间道路上,好象刚刚遭到过美军的袭击和轰炸一般。
克里斯蒂安仍然背着stg-45突击步枪,随着20余人的一群的部队,在路上缓缓地步行,三天前,他所在的防线被打散了,斯德丁陷落了,中国人的北翼集群渡过了奥得河河,这些人是他清晨临时集合起来的,他确信,也许在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在昨天夜里中国人占领了斯德丁之后向中国人投降了。
作为一名军士长,克里斯蒂安并没有因他们的投降而感觉任何愤怒,反而心生一种轻松的感觉,因为他不必再为他们的行为和生命负责了。
看着炸毁的救护车,看着车身上徒有其名、惨淡的红十字,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憎恨这种突然袭击——乳臭未干的中国飞行员以600公里的时速向满戴着伤兵、颠簸在路上的汽车俯冲下来,用机枪和火箭显示他们的凶残。
从周围人们的脸色可以看出,他们并不像克里斯蒂安那么愤怒,他们的脸上流露出现的只是绝望,在艰难的的路途和战斗中,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愤怒,在沉重的背包下,只有困惑的目光和筋疲力尽的神态,有人甚至把武器也丢掉了,他们经过破烂不堪的救护车,经过发出臭气的死马,缓慢的向西行进,呆滞的目光警惕的注视着头顶上潜伏着的危险的晴空。
他们就像一批垂死的野兽,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只想到达一个能够隐蔽的、安静的地方,在那里躺下来安危死去,在撤退和死亡的一团混乱中,有人像是犹太人一般的贪婪,他们在撤退时也未曾丢下,在斯德丁城内拾得的那些无主之财,舍不得丢掉。
一个士兵手里的一把小提琴,也许是从某一位斯德丁乐团的乐师家里偷来的,一对银烛台从另一个士兵的背包里露出半截,他似乎表明,这个士兵即便是身陷死亡的泥潭,但对未来的晚餐、台布、食物和柔和的灯光仍旧怀着梦想,一个红眼睛的士兵,身材高大,没戴钢盔,乱蓬蓬的头发上沾满了泥土,但他的背包里却有十几盒中国产的干粮,身强力壮的他背负着机枪也未见他丢那些食物。
救护车前头是一辆四轮马车,后面拖着一门88毫米高射炮,马匹套着挽具死去,仍然是奔跑时的姿势和恐惧的表情,炮身的炮座溅满了血,从马车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