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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1月16日,东太平洋上暴雨如注,大海发了疯地咆哮,海天一色地灰暗,翻卷的浪涛与低垂的云脚之间,浮摇晃荡着数十艘玩具般的战舰……
这里是夏威夷东南1700海里,巴拿马西北3000海里,梁书铭中将的机动舰队已经在这股凌虐性十足的风浪中挣扎了两天一夜。
机动舰队旗舰“大鹏”号上,禁闭室中一位身着飞行服、扎着小马尾的年轻女子被两个肌肉鼓胀着军服的彪形大汉拖了出来。
“吐晕过去了,真可怜。”
“快送医务室。”
“救了战友,回头却是这个下场,哎……”
“军令如山啊,放在从前可是要掉脑袋的。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人人都忙着救战友,把长官的命令当做放屁,那还打个屁的仗。”
“毕竟是女人,太勉强了,被美国鬼子抓到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会怎样?”一一七舰攻中队祁冰准尉微微睁开眼,含糊不清地反问了一句。
其中一位脸庞宽阔的水兵慌忙立正:“长官……您听到了?”
“听到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里?”祁冰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伏在另一位水兵的背上,胸前那两团小肉球紧紧地压在对方那厚实宽阔的脊背上——不知为什么,突然头皮一阵发麻。
未等对方回话,前面唰地晃出了一位扎着长马尾的女飞行员,比起长着一张可爱小脸蛋的祁冰,她的模样更透出别样的女人味。
“你们两个,要把我家小冰带到哪里去?”
宽脸膛的水兵赶紧摇着手解释:“这个,那个,不是那样的,我们奉舰长命令前来探察,发现她晕了过去,就打算送去医务室。”
“交给我吧,我还背得动她,好像最近又重了几斤,会影响飞机航程的,真是的……”蔡国兰开始挽袖子。
“我没事的。”祁冰弱弱一笑,脸一白,小脑袋像挨了闷棍的小兔般忽地耷拉下去……
“大鹏”号医务室,一张被白色帘幕隔开的病床前,并排坐着蔡国兰与祁冰的哥哥祁鹏。
“都是因为我,连累了小冰。”蔡国兰咬着嘴唇自责道。
祁鹏搓着拳头,与祁冰同样美丽的眸子里透着不羁飞翔的侠气:“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话说回来,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
蔡国兰轻拽着脑后的马尾,微微摇头:“你们是兄妹嘛,别人就不那么想了。归根结底,是我自己技术不过关,第一次出战就被打下来,太丢脸了,听说整个战队总共只有十六架飞机没回来,我的小乖乖就是那其中之一啊!”
“别想了,都过去了。再说了,我们战队不打仗的时候,一年还不要摔几十架飞机?”祁鹏绕着圈安慰她。
“你还真会说话。”蔡国兰忍不住想逗逗他,“对了,听说你的那个小公主要嫁人了,对方是什么琉球王的世子——可惜了,小冰说公主对你有意思呢。”
祁鹏顿时满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道:“哪有,你听这小丫头片子胡扯哪,她自己才是对太子殿下痴心不改,你不知道,那次她在布鲁塞尔看到殿下的时候,眼睛都发直了,那春guang烂漫的样子,哎哟,我都看不下去了……”
“谁眼睛发直了。”刚才还是恬静睡美人状态的祁冰突然睁开眼,绷得紧紧的小脸悠地朝向老哥。
祁鹏怔了一下,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没什么没什么,一定是你听错了。”
说罢又随手拾过一本《新文艺》特刊号砸到老妹脸上:“你看老哥对你多好,好不容易从图书馆里给你抢到这本承宪四年新文艺特刊,你喜欢的那几个新浪漫主义派小说家全都在里面发有新作,本来想送到禁闭室给你消磨时间,上面不让,没办法……”
这本特刊号的封面绘着一艘艇身涂有“凌云”二字的飞艇,右边竖排着镂空的楷书刊名“新文艺”,旁边还标注了大号的英文刊名,其他版面用各式字体和花样繁多的构造区别有加地排出本期的主打文章与作者名。
其中最醒目,也就是字体最大构造最华丽的那一列,赫然标注着:“梦断天空之城!新浪漫主义黑马王子周翔宇全新力作,本刊独家首发,特惠附赠周翔宇学生装正照一张……”
“少在这里假惺惺,背后悄悄说人家坏话,全都听到了,坏蛋。”祁冰不满地嘟嚷着,翻过杂志一看,突然兴奋起来:“有照片!照片!照片呢?”
祁鹏一楞:“什么照片?”
“周翔宇啊,小周周的照片啊,快给我快给我!”祁冰已经陷入某邪教的狂热状态。
蔡国兰叹了口气,往祁冰额头上一拍:“发什么花痴,还小周周小周周,不害臊,人家可比你小三岁,小弟弟来的。”
“还说,你自己还不是收有一张小周周的照片,背景是巴黎铁塔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