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一阵纷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罗裳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还靠在燕回的身上,立马条件反射地跳到了床榻的另一侧。她方才说自己头晕并不是假话,那一杯烈酒下去,又呛又辣,后劲还特别足,这会儿实在是有点晕头转向,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燕回搂着她腰身的手被大力猛然甩开,一时不稳,身子斜斜地往木榻上倒去,却在快要撞到木榻时用手肘撑住了身子。
他便保持着这个姿势,玩味地瞧着罗裳。
两人都不动,也不说话,满室静默中,有皎洁的月光洒进来,竟有了一种温馨别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暗香的脚步声重又在门外响起:“大人,太子殿下和他的人已经走了。”
两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之前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随之而来的便是羞窘。燕回越是目不转睛地瞧她,她便越觉得如坐针毡。
此刻想来,暗香没有进门只在门外回话,想必是怕她会尴尬,毕竟之前做戏他们都知晓。
燕回却是仍旧好整以暇地瞧她,似乎那双眼睛在她的脸上生了根。
“你看够了没?”罗裳没好气地凶道。
于是便听到燕回从喉咙里发出的轻笑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夫人这幅娇羞的模样倒真是清水出芙蓉。让为夫不禁心神荡漾。要不今夜我们就把夫妻的名分坐实了吧,如何?”
罗裳看他挑眉眨眼的欠扁模样,哼哼道:“姓燕的,你别忘了,我们可没有拜过堂,连夫妻的名都没有的。”
燕回似乎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收起了一副打趣她的神色,扭头朝着门外吩咐道:“去霓裳馆替夫人拿件干净的衣裳来。”
暗香在门外应了一声。
“姑娘请稍等。”罗裳叫住正欲离开的暗香,对燕回道,“这件衣裳也没脏,我留在这里不方便,这便回去吧。”
罗裳说着便要起身下榻,身子刚一动,一阵晕眩自头顶而下,让她的身子摇摇欲坠,竟是不偏不倚地跌在了燕回的怀里。
“夫人这般舍不得为夫还回去作甚?况且,若是太子他们杀个回马枪亦或在燕府安插了眼线,你我今晚的戏岂不是白演了?”燕回搂住她腰身的手紧了紧,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垂,弄的她又痒又羞。
罗裳轻轻推开他,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便对暗香道:“那劳烦姑娘告诉潋滟一声,我一切安好,让她不要担心。”
暗香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她的脚步渐渐远去,整个屋内就只剩下罗裳和燕回,罗裳看着他含笑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心却还是紧绷了起来,这一夜难道要这样和这个男人同寝共枕吗?
“你打算这样坐一夜?”燕回不适宜地调笑。
“这里没有别的地方能睡觉了么?”
“有。” “哪里?”
“地上。” “那你去睡。”
“若是夫人愿意作陪的话,就算是钉板为夫也愿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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