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王德化也坐不住了,在一个太监的搀扶下往院门那靠了靠。
终于,院门又一次开了,那去请命的小太监战兢入内,却不敢说话。周朝抢上前去,急问:“皇上有旨么?”
小太监发抖地禀道:“有。”
有旨?正在行刑的齐二闻声,刑杖停定在半空中,扭头望着那小太监等待旨意。所有太监的目光都盯住了那小太监,紧张的等着从他口中发出的旨意。
那小太监却不知是吓坏了还是什么,竟然傻站在那不知道说话。周朝急得直催促他:“你倒是快说啊!快说啊!”
小太监颤声道:“皇上…皇上说…打。”
“啊?”
周朝绝望了,抱头蹲下,呜呜地哭。王德化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呆若木鸡。
齐二的刑杖又重重落下,只听到沉闷的击肉声“噗噗噗!”
另两个太监继续数数:“六十五…六十六…”
王承恩身下的血泊越渗越大,一直流到蹲在那儿哭泣的周朝面前,流到他脚下。终于,周朝再也忍受不住,猛然跳起来,叫道:“齐二!”
齐二闻声停杖,喘着粗气看着周朝。
周朝咬牙切齿道:“你别让公公受罪了…你、你下功夫吧!”
齐二大惊,以为周朝要他结果了王公公的性命,不知所措的张大嘴巴呆呆的望着周朝。
周朝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有些着急,压低声音道:“笨蛋!我让你下功夫…懂么?天大的事我担着!”
齐二明白了,但不敢擅自答应,他朝王德化看去。王德化却是扭过身去,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
齐二这下懂了,他目示对面那个执杖太监,两人一块举起各自的刑杖――举得高高的,再大吼一声“嗨”!两支刑杖同时击下——以天崩地裂的气势击下!
所有人都以为这两支刑杖将把王承恩拦腰打断,但两支杖却重重击在王承恩身边的地上——距王承恩**仅差分毫。
随着“咔”的一声巨响,两支刑杖同时折断为四截!齐二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上前张开双臂,拾起那四支沾满血肉的断杖,放到周朝怀里。周朝抱着那四支断杖朝紧闭的院门走去,两个小太监赶紧拉开院门,周朝昂首阔步而去。
……
崇祯立在宫门口,何如宠仍然陪侍身旁,君臣二人这么站着甚是无趣。但君不动,臣不敢动;臣不动,君也懒得动。
周朝抱着四支断杖大步走到崇祯面前,扑嗵跪地,嚎啕大哭:“皇上,王公公已受八十三杖,杖杖无虚!刑杖打断了,请皇上验杖!”
崇祯看看那堆血肉淋漓的断杖,心有不忍,没有说话。
何如宠却是从旁问道:“人哪?”
周朝声泪俱下道:“人,人也打烂了…”
打烂了?崇祯沉呤着,看一眼何如宠。何如宠淡淡道:“秉皇上,库房里有的是刑杖。是否再换两支?”
周朝闻言,浑身发抖,怒视何如宠,却不敢当着皇上的面骂出声来。
崇祯犹豫片刻,不知道是打还是不打了,片刻之后,终于吐出一句:“罢了!”
这时,强忍悲愤的周朝叩首及地,断断续续道:“奴才谢恩……谢恩!”
崇祯一言不发,掉头入内。何如宠看看周朝,哼了一声,大步走向阶下。
………
王承恩躺在一只木榻上被抬出廷院,死活不明。众太监如丧考妣,抽泣着跟随。忽听一声“慢着”,却是大学士何如宠匆匆赶来了。
木榻停了下来,何如宠走到榻前,掀起布单看了看,只见王承恩身下一片血渍,他伸手试了试王承恩鼻息,心疼地长叹道:“王公公,您这是何苦哇!”尔后,厌烦的抽手,示意众太监将王承恩抬走。
目送木榻离去后,何如宠盘算王承恩这样八成活不了,得去和周相说一声。正要走,却看见吴宗达在不远处观望,忙朝他走去,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肩并肩朝内阁签押房踱去。
路上,吴宗达有些佩服的说道:“王承恩根本不是周相对手,一个‘二皇上’就让他垮了。王承恩一垮,这内廷的人可就得好好换一换了,看他温体仁还能得意几时。”
“这也是皇上圣明!”何如宠得意的笑了起来。
吴宗达朝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后,低声对何如宠道:“现在周相不在,内阁中的大事小事,你我更要多多分担了,今后怕还要何大人多多提携才是。”
何如宠连忙谦让道:“哎呀呀!吴大人抬举在下了,在下只能唯周相马首是瞻。不过,眼下周相不在,温体仁又压着咱们,好多事情咱们不好办。噢,对,那王承恩好像还没有死,咱们还不能太乐观,还得防着点。”
这一点,吴宗达倒是放心,他笑道:“即使王承恩躲过这一劫,皇上也不会再信任他了。”
何如宠会心一笑,两人边走边聊,渐渐远去。
……
王府内,王承恩昏迷在榻上,气息奄奄。周朝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