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忌违,连要将这一千人报战死吞没朝廷的怃恤都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可见他现在真的是将施大勇当自家兄弟看了。
听邓圮说这兵都不要还,施大勇还稍稍愣了下,他本意也是不准备还的,日后要是邓圮要人,一个拖字应付。这练好的兵如何能还给他,如此一来岂不是真的失算了。但邓圮这么大度表示,这让他不禁有些惭愧,自己这算计着人家的兵,人家却明确表示不要还,相比之下,好像邓圮比自己高尚了多。至于邓圮如何报那一千人死亡,这事施大勇可就不关心了,换作是他,恐怕也一样会这么做。
施大勇是幸运的了,若是换作十年后,怕他就是出再多的银子,邓圮也不会给他一个兵,因为到那时,那兵可就真是各个军将看家保命的本钱,有兵就有一切,没兵,你就是个狗屁。现在嘛,军将拥兵自重,养寇自重还没形成风气,大多数带兵的还是敬畏皇权,一心忠于国事的。
邓圮又和施大勇说了些如何交接这一千兵,不被外人察觉的细节,大致说得差不多时,邓圮突然有些奇怪的问道:“噢,对了,兄弟家是哪里的,家中可是望族大户,又或是家族经商,亦或有亲戚在朝为官的?”
他问这个做什么?施大勇一愣,没有隐瞒,本能的答道:“小弟乃昌平人氏,家道一般,爹娘早已过逝,小弟自幼随兄长从军,兄长不幸战死永平后,小弟家中便....”
施大勇本想说家中便没人了,但不知怎么的一个激灵,想起身体的主人家中好像还有一个妹妹在!
汗,附身这具身体都这么久了,竟然连人家有个妹妹都给忘了,施大勇十分汗颜,脸上很是尴尬。
“家中还有一妹妹了,听....嫁于本县一秀才为妻。”差点用”听说“二字,还好改口得快,饶是如此,说完之后,施大勇还是讪讪得有些脸红。
说来对这妹妹,施大勇可是有点不厚道了,来这个时代也有几个月了,却一封书信都没有给这个妹妹,也没有什么财物相赠,更不知妹妹过得怎么样,自己好歹也是朝廷的高级武将,照顾一下妹妹一家理所当然,可他却愣是把这个妹妹给忘记了。就连进京献捷都没有想到回昌平一趟,倘若身体主人地下有知,定会骂他这夺舍者太没良心了。
听了施大勇的说辞,邓圮不禁奇怪了:“以兄弟这等家境,如何出手如此豪绰的?”言外之意自然是指替自己出的一万两银子和给林建泰的五万两银子,这六万两银子可是笔巨款,要是家中大户,或者家族经商,那自然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无家族支持,一下拿出这么大笔银子,换谁都要吃惊。
“不瞒大哥,小弟在沙河之时,得了叛将陈有时的一批财货,算来也有几万两银子。小弟这人向来不好这身外之物,只要这钱花得有价值,便是全花了,小弟也不会皱一眉头的。大不了以后再去挣来便是。”施大勇很是坦白的告诉邓圮银子哪来的。
听了这个回答,邓圮恍然大悟,军将私藏缴获再是正常不过,若是哪个带兵的打了胜仗不截留战利口,那才是不正常呢。
很是感慨道:“我早就知兄弟为人有豪杰之风,与兄弟相比,我这大哥却是小气得很了。”
施大勇笑道:“大哥那是没有多余的银子,若是有朝一日也能和小弟这般发上一笔横财,恐怕俨然也是一个土财主了,呵呵。”
“时辰不早,兄弟不若就在我帐中歇一晚如何?”见夜已黑深了,又冷得出奇,邓圮便有心留施大勇一行在他营中安息。
施大勇却道:“营中尚有一干部下在等着,得不到确切消息,他们这心也不安。大哥好意兄弟心领了,不过小弟还是回去得好,不然下面的人可就不安心了。”
邓圮理解的点了点头:“也好,那为兄就不送你了,明日我便去找王洪说借兵的事,届时我会派人通知你。”
“有劳大哥费心了。”
当下,施大勇又郑重其事的谢了邓圮,尔后在邓圮的护送下出了川军的营盘,径直回了平度沟。
次日一早,林建泰就派了两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