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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与小梁是一对虔诚的食客,才三点,就稳稳坐在大剧院外边的台阶上,等着大排档开门迎客,过往来来回回的人有不少纷纷侧头看向他们。在等待的时候,小张与小梁两人偎依在一起,小张则给小梁讲着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小张的故事特别多,即便两人在一起很多年,小梁都没有听完,也没有听够,因为,发生在小张身上的故事太多了,有些也非常有趣。而且,即使亲如枕边人,也不可能时时都有那心情回忆起前事的。有好多夫妻,同床共枕多年,相互间对各自的过往也了解甚少。小梁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小张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故事解说。
小张讲的是自己几次的濒死险情。按照时间顺序来的话,有几次:
“第一次,是听我父亲、爷爷、奶奶在不同场合告诉我的,自己刚生下来,还在吃奶的时候,被母亲差点压死,等父亲发现的时候,因缺痒脸都紫了,幸好,发现得没有那么迟,再迟上那么一点,坐在你身边就是我了。”
“第二次,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刚开始学游泳,在小河里不及膝盖深的水里,自己学会了憋气摸着河床“潜水”。后来在一班大孩子的带领下,去到了村南的大河里,水清见底,深处有两米,形成一个自然的深水潭,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跳下去,就像九寨沟里一个个蓝湖一样,鱼儿自在地游来游去,也不怕人。一群大孩子,还有自己,当然也有比自己小的孩子,但只有大一些的,十几岁的才敢站在岸边猛的一跳扎进水里,从潭底潜游到对面的潭边,这时岸上的人会清晰地看到那一摸灵动的身体像鱼儿一样在潭底向前游着。嗯,我当时也心动了,而且对自己刚学会的憋气潜游很是自信,也没告诉身边的大哥哥们,趁着没人跳下去的间隙,我一个猛子扎进水潭里,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觉大家伙都松了一大口气,自己的人中穴疼得厉害,感觉火烧火燎,似乎还出血了。后来得知,岸上还有水里的大哥哥们都被我吓了一大跳,岸上的人看得更清楚,我一扎进水潭,就像铁块一样,直接沉到潭底,小手小脚刚动了几下就不动了。那时候,大家伙才着急起来,几个大些的孩子一起跳进水潭,合力把我从水底捞了出来,他们也不会什么急救措施,只知道掐人中穴,好在我很快醒来,还吐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次,是非常危险,可是自己没有多少具体的体会。”
小梁被小张描述得吓得脸都白了,双手紧紧地搂着小张的胳膊。
“第三次,是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刚学会骑自行车,而且是以前的有大梁的车,不像现在都是没有大梁的女式自行车。自己长得小,那种自行车又非常笨重,只能骑小梁,那姿势还是难以控制,而且骑着自行车,自己头还没有车把子高。也是刚学会不久。过年的时候,到二姑家出门,她们村东有条非常陡峭的泥路,坡度差不多有40多度,也比较长。在坡底有一座桥,桥面离桥底大约有20多米深,桥下是村子里倒的生活垃圾,也有一些盖房子用不完的碎石头。骑过那种有大梁自行车的人都知道,在刚学会时是很难控制车把方向的,特别是骑在小梁上,身体完全偏在自行车的左侧,往往车就会偏向左侧。而我,就从大坡的顶上开始骑着小梁往下冲。嗯,过程就不细说了,骑在小梁上刹车都难,幸好当时坡上也没有村民,眼看着自行车加速越来越快,自己心慌了,一边想着向后踩着刹车,就不能一边想着控制车把方向了,结果自行车仍然以超高的速度向左倾斜直接冲向桥边,那桥,没有护栏的。”
说到这里,小张转头看了小梁一眼,双眼笑了一下,用手抚摸了下小梁煞白的小脸。
“我命不该绝,刹那间,我跳车求生了,最终,自行车冲下桥底,彻底报废了,而我,则一条腿伸在桥下,大半身体趴在桥面上,双手、小胳膊全磨破了。为此,害得二姑、二姑夫好一顿害怕,早不去想那价值当时几百块钱的自行车了,那可几乎是唯一的交通工具。时隔多年,他们甚至还记错了,以为当时是我大哥还是二哥,反正不是我,因为,他们觉得我比较听话,不可能做出那么吓人的事情。”
“第四次,或者可以叫第四类,一个类别,就是一个人的时候,感冒发烧。我已经有过多次体验了,一个人发烧是多么地无助,非常担心自己一没坚持住就此挂掉,在烧得迷迷糊糊之际,经常会感觉自己仿佛快死掉一样,特别无助,特别想有人能在身边陪下自己。”说到这里,小张也紧紧握住小梁的手。
“你不在的时候,我大学里有过几次发烧,真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所以,直到现在,一到冬天,我就怕冷,出生在北方冬天雪地的我非常怕冷,因为,跟发烧时一个感觉,无论在夏天盖多少厚棉被还是特别冷,想找个人抱一抱,相互取暖。”
小张情不自禁地在小梁额头上亲了一下子,两人现在感觉到有着彼此的守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珍惜眼前人。
所以说,小梁喜欢听小张讲故事,情节跌宕起伏,而且让人听着听着,就像说着情话一样,小梁还会轻轻感动,感受到小张带来的幸福。
时间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