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好生气的,若他们两个不来拉拢你,那才是奇怪了。伍九文学书友上传”当小老虎把王国、韩遂二人的举动告知老边的时候,老边如是说道。虽然身体虚弱,精神也见不济,但是老边的睿智一如往昔;一双老眼将世事看得明澈通透,纤毫毕现。
“你是凉州军中最锋利的一把刀。”老边颇有些自得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老虎崽子,“不但凉州人知道,与我们为敌的官军也知道,甚至你的名号很有可能都已经传到关东去了。只不过,他们同样也知道,你这把刀一直都是握在我的手上,别人用不了,也不敢用。所以,这两年来,不论韩遂还是王国,都不敢和你过于亲近;一来是你这小子太混,不好交往,二则不想让我误会。”
老边淡然处之的态度让小老虎不解,也不能安抚小老虎心头的怒火:“他们这么做,不还是太过分了吗?”
老边宽慰地一笑,说道:“子邑和文约两个,可谓胸怀大志,都想趁着乱世成就一番大业。自古欲成大业者,都要拉拢些人为己所用,总不能一个人单打独斗吧?他们两个不约而同都看中了你,可见你的分量不轻啊!你瞧瞧君华,明明就站在你身边呢,可都没有人理他。”
成公英被老边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苦笑不得。
“他们看中的,恐怕是我手里的兵。”小老虎怨气未息,口气不怎么好。
老边却欣慰不已。笑道:“你能看到这一条,足可见长进了不少。天下大乱的时候,手里有兵,脚下才有立足之地。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这两年下来,包括皇甫嵩在内,官军诸将哪个没有在你手里吃过亏的?”
小老虎冷哼一声,兀自气鼓鼓地不说话。王国和韩遂的作法确实触及了小老虎的逆鳞,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化解的。
成公英插口问道:“边先生,王、韩二位一个要力图进取,一个要谨慎自保,可是这两条路先生似乎都不赞成。先生所言‘量力而行、顺势而为’,究竟何意?”
“以君华所见,我们凉州的实力究竟如何?”老边没有直接回答成公英的话,反而如此反问道。
成公英略一沉吟。斟字酌句地答道:“若说钱粮军资,凉州的确贫瘠,不能与关东相比;但是凉州胜在士马精强,河湟之兵精悍莫比,若倾尽一州之力。可得带甲十五六万,可谓天下强兵所聚——只不过粮饷不足供给罢了。”
老边颌首微笑道:“你看得不错,论兵马之强盛,天下无过于凉州者。只不过。这十多万带甲之士,有多少能为我所用?”
成公英知道。老边所说的“为我所用”,并非一定要为老边所用。而是能够参与到凉州联军中来,共举大事的兵马;简而言之,就是能够站出来造反的兵马。
“如今金城、陇西、汉阳、武威四郡都在我们手上,这几个郡又是凉州人口最繁盛的地方,细说起来,至少也该有十万之兵。”成公英回答得很谨慎;其实现如今驻扎汉阳一带的兵马就有六七万人,若加上小老虎带回来的虎字营、英字营,还有武威一带吾诃子的兵马,这个数字就已经接近十万了。成公英只说十万,分明还是打了折扣的。
老边心下了然,也不说破,继续问道:“那十万兵马当中,王国、韩遂的嫡系又有多少?”说到这里,老边特意关照了一句:“不要拿李相如、黄衍那些人来凑数,我问的,是他们二人真正可以如臂使指,随意调动的心腹。”
成公英心头一凛,一时沉默不语。若说这个问题,成公英并不是不知道,他的沉默只因为他想不明白,老边此问的用意何在。
凉州军中,王国是后来者;他的势力的确很庞大,受他掌控的兵马将近三万,几乎是汉阳前线的近半兵力。但是其中有不少是类似李相如这样的盟友,还有一些是陇西一带的豪强、部落兵马,虽然是王国的盟友,却并不受王国直接的指挥。若说王国本人的嫡系人马,也只有区区五六千人,是他倾尽家产才得以建军,军中有不少王国狄道书院中的羌氐学生。这五六千人才是王国不假他人之手,随时可以调动使用的兵马。
至于韩遂,武功、上邽两次大败,他的心腹人马早就死伤殆尽。虽然得到金城豪强的相助,他部下人马又恢复到七八千人,但是其中派系林立,韩遂的心腹嫡系最多不过一、二千人,多是新募之兵,若以小老虎的眼光来看,纯粹就是乌合之众。
老边没有追逼,任由成公英自己去想。过得好半晌,成公英才似有所悟,疑惑地问道:“边先生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马都不可靠,不论进取还是退守,都不足为恃?”
老边微微颌首,淡然道:“不要看如今凉州军军容鼎盛,把官军堵在陇关寸步不前,好像随时都能破关而进,席卷三辅;实际上,各部首领各有私心,真到了要紧的时候,汉阳郡的数万大军,未必会听从王子邑或是韩文约的调遣。”
说到这里,老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提醒道:“君华、於菟,你们还记得当初我兵败郿县的事情吧?”
两个小辈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郿县之败是凉州军第一次大挫折,也是导致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