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小老虎如何头疼,吾麻还是赶了上来。小姑娘怒气冲冲,似乎是来兴师问罪一般:“小老虎,后边那两个降将,你到底管不管?”
小老虎无奈道:“又怎么了?”
“就是那个麴义,非说我的人乱了行伍秩序。”吾麻小丫头愤愤不平,“我不过是想让我的人走快一些罢了,谁叫他麴义的人马走得那样慢吞吞地?”
小老虎心下一动,问道:“你是想越过麴义的队列,走到前面来?”
“是啊。”吾麻丫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不行。”小老虎一口否决了,“行军之时最要紧的就是部伍分明,你怎么可以随意就越过前军的队伍,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吾麻气急道:“怎么不可以,只不过是叫他麴义先让一让,由我先过,把他的位置让出来给我,谁前谁后还不是一样的?还有你,为什么非把我的人马安排到队伍的尾巴去,除了断后的那个张绣,就是我良吾部落的人马拉在最后面。”
吾麻说者无心,小老虎听者有意,心里就是一紧;小老虎是这一路归师实质上的主将,行军队伍自然由他编排,将良吾部落人马远远安排到后面,也是他的主意,其中用心不言自明,却被小丫头无心之下一语道破。
小老虎心里揣着鬼,不敢答话,吾麻小丫头却不依不饶:“那个麴义,说起话来好不气人,说什么我们良吾部落一点都不懂规矩,还笑话我们都是乌合之众,只会好勇斗狠,到底是蛮夷……你不觉得他太过分了吗?”
小老虎慢慢琢磨了一通,点了点头:“说的是过分了点,不过,说到军法那一条,他没有说错……”
吾麻一怔,而后就大发娇嗔,心里说不出的委屈:“怎么你也这么说,连你也伙着那些人来气我……”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抬手就是一鞭打在小老虎背上。这一下浑若无力,没有丝毫的火气,更多的是小情人间一种暧昧的亲昵举动。
小老虎是虎皮虎骨,就当是挠痒痒一般,嘴里还继续讨人嫌:“麴义说的确实没有错,行军之际,最忌乱了队伍,他让良吾部落守规矩,怎么能是错呢?”
“你还说,就是故意气我!”吾麻气不过,一连又是几鞭,给小老虎背上挠痒痒。
小老虎作势躲闪着,好像真的在害怕疯丫头的鞭子;他如今也发现了,有时候不与疯丫头针锋相对,顺着一点,自己的麻烦会更少一点。“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吾麻作势喝道:“你下令,让我的人马走在麴义前面,靠近中军来。”
“不行,队伍已经定下来了,不能朝令夕改。”小老虎一口回绝,心里却不免有些发虚。
吾麻没想到小老虎回绝得这般干脆,眼珠子一转,又道:“那你就下令,严惩麴义,他故意诋毁羞辱友军,要他赔礼道歉。”
“那就更不行了,麴义又没有做错!”小老虎又是一口回绝,这一次却是理直气壮。
吾麻一时气急,刁蛮之气发作起来,鞭子没头没脑抽过去,这一下却真正带了几分火气,打得小老虎四下躲闪,最后干脆一拉马缰,躲开一旁,拉开了和疯丫头的距离。
两个人打打闹闹,阎忠在一旁乐呵呵地看了好一场热闹;心里也暗自琢磨:“这个小老虎崽子,看似懵懵懂懂,其实心里却明白得很。虽然对小丫头的刁蛮性子处处忍让,但是遇到军务大事,却能坚持己见,寸步不让,不为一己之好恶亲疏而有所偏袒;如此性情,殊为难得。说起来,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有相似之处,都是小事随性,大事端方的性子,若只论品性,还真是般配——老边果然是慧眼如炬。”
两个小家伙正自打闹不休,后面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员骑将疾驰而来。来到近前,却见大军主将被小丫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几乎要抱头鼠窜,登时愕然不知所措。还是小老虎眼尖,发觉来人,急忙一停,伸手捉住吾麻的纤纤玉腕,半是告饶半是责备地说道:“张绣来了,必定是有事找我,不许胡闹了。”
吾麻回头看见张绣,登时就不管小老虎了,却把气都往张绣头上撒:“张绣,刚才你就和麴义合伙欺负我,现在还要到老虎这里来,是来告状的不成?”
张绣满脸苦涩,不知如何作答,幸好还有小老虎为他解围,斥责道:“吾麻,不要胡闹,张绣为全军押后,来找我自然是有事,怎么会为了你那一点小事来告状?”
吾麻嗔怒道:“我才不信,你问他,是不是来告状的?”
吾张绣忙一抱拳,对小老虎道:“虎将军,适才吾麻小姐在后军与麴校尉起了些争执,虽说不是大事,后军却因此耽搁了一些时间,没能跟上中军;属下有些不放心,才来禀报虎将军……”
吾麻一皱鼻子,娇喝道:“说得好听,你这么快赶来这里,还不是怕本姑娘到老虎这里来告状,才眼巴巴跑了来,说是禀报,是来看风色的吧?”
张绣被说中心思,不由面上一红。他是新来降将,虽然看老边和眼前这位虎将军的意思,对他颇为坦诚信任,但是放在张绣自己的心里,终不免心思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