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刀对斩,火花四溅。两匹战马齐声哀鸣,四蹄顿地,被这一刀之力震得生生止步。
小老虎若无其事,挥刀再斩;对面的孙坚却吃不住劲了,一条右臂又酸又麻,在两刀相触的刹那间几乎失去了知觉。可眼下情形已经容不得孙坚喘息,小老虎出刀太快,第二刀转瞬间已到面前。孙坚下意识地双手握刀横架,直觉有滔天巨浪打下,身子一晃,已然失去了重心。
冷不防耳边破空之声大作,孙坚心下一惊,凭着多年厮杀的经验,将头一偏,一道凌厉的鞭影从头上扫过;“锵”地一声,却是小老虎用左手上的铁鞭将孙坚头上赤帻扫落。
孙坚几乎落马。
小老虎手起刀落,就要斩孙坚于马下。正在这时,斜刺里一匹快马冲到,一杆蛇矛如长蛇出洞,在小老虎刀口上一架;小老虎力大,刀势不止,干脆不再收刀,而是压着矛杆下落,打在孙坚肩头。孙坚痛得一声厉叫,翻身落马。矛杆的主人则是力道用尽,胸中气息逆走,闷哼一声,勉力将蛇矛收了回去。
这一下救了孙坚的命。因为小老虎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莫看小老虎此前力挫双将,鞭打孙坚,其实已经将一身精气神运用到极致,不论气力还是技巧,均已竭尽所能。未能一击斩杀孙坚,一身锐气便由盛转衰。
孙坚就是趁着小老虎调气的空档,策马而逃——小老虎没有追。
孙坚麾下的兵马依然被打散打残,残部大多被虎字营分割包围,不死即降。一员骑将手挺长枪,决围而出,大喊道:“司马速走,我与德谋断后。”
孙坚浑若不觉,披头散发冲着大营方向怒吼道:“周将军,贼人就在门外,为何不出兵,为何不出兵!”
蛇矛汉将大急吼道:“义公,你带文台速走,不要迟误。”
原本陷入重围的双刀将与“单鞭将”舍出性命,从虎字营的包围中杀将出来,浑身带伤,似血葫芦一般。二人不顾伤势,上前拉住孙坚的马缰,一个牵马一个拉人,将孙坚横拖竖拽,逃往后寨。只留下“德谋”与“义公”二将并肩而立,面对着团团围裹上来的凉州兵。
小老虎始终面带冷笑,端立不动,对孙坚逃走视若无睹;在他的眼里,对方的部众已然死伤殆尽,孙坚等人品秩似也不高,放他逃走也无所谓。
直到孙坚残部被斩尽杀绝,虎字营围住两名汉将,小老虎回过头瞥了一眼远处大寨寨门所在——除了最早派出的三千援兵,大寨中再未见一兵一卒出来。
“亏小爷放过那几个汉将做饵,没想到等了半天居然见死不救——无胆鼠辈。”
再看看身处虎字营包围之下的两名汉将,小老虎也为二人的胆气所服;自从见识过夏育、盖勋等人的风骨,小老虎就很佩服有骨气、有担当的豪杰人物,此时也有心放过二人,便朗声道:“你们上司已经逃了,再做反抗也是无谓,放下兵刃投降,饶你们不死。”
两名汉将对视一眼,突然齐声大喝,手提枪矛,催马直取小老虎。二人身陷死局,此刻只想着拉一个叛军首领垫背,故而一出手就是以命搏命的杀招,浑然不顾自身破绽。十步之内,杀气盈溢,笼罩着似若毫无防备的小老虎。
虎字营将兵惊怒交加,不约而同地围裹上来。小老虎冷哼一声,刀口微抬,面前便洒出一片刀光。虽然王越教导小老虎时,讲求刀法实用,杀伐为先,但是炫目华丽的刀法小老虎也不是不会。此刻一出手,一片雪练光芒圈住了攻来的一枪一矛;两名汉将看得眼花目炫,恍惚之间,各自在肋下挨了一记重击,滚落马鞍。原来却是小老虎用刀背将他二人打落下来。
周围的虎字营兵士冲上来,七手八脚给两人套上绳索;想起他二人绝境之中还敢对自家主将下杀手,众军无不是怒火满腔,一边捆绑一边下阴手。两个汉将早已是强弩之末,又摔得头晕眼花,无力反抗,片刻间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小老虎也不管部下暗中施暴,下马来将尘埃中汉将使的蛇矛提了起来;适才交手之际,他便发觉这杆蛇矛颇有些不同,此刻一入手,小老虎便一声惊叹;仔细端详,这蛇矛的矛杆竟是精铁打造,无怪乎沉重异常。小老虎在手中掂了掂,只觉长短轻重十分凑手,而且通身铁制,必然结实耐用,顿时满心欢喜。只因凉州贫瘠,又少铁匠,根本造不出这等精良兵器。
“这蛇矛不错。”小老虎对使矛的汉将说道,“你的力气不小,能使得动这么沉重的兵刃——你叫什么名字?”
汉将此刻已然被绑缚一团,跪倒在地,却用力仰起头来厉声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右北平程普!”
另一个汉将更是不堪,他挣扎得厉害,此刻不但被绑,还被按倒在地上,听到小老虎问话,也高声道:“某家是辽西韩当!叛贼,今日我兵败被俘,唯死而已,休得如此羞辱于我。”
小老虎嗤笑道:“打了败仗的还敢嘴硬!惹小爷不痛快,先打碎你满嘴牙!”
韩当怒急大吼:“小贼,你有种现在就把我杀了,若不然,他日定将你碎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