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孟清清掐指算了算,他们在慕容府呆了也有一个月了。米虫的日子果然过得飞快。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先生果是世外高人,自从他们来了之后,慕容秋的病确实再没犯过。孟清清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自己真是什么“贵人”,她思忖难不成她与孟茵这两个异世人身上带有某种奇异的磁场,而这种磁场正好能抑制慕容秋的怪病?当然这只是她的胡思乱想,她才没闲情去寻根究底呢。
看了看面前惨不忍睹的字迹,孟清清一把扔了毛笔,叹气。不成啊不成,还是得用油笔写字啊!
前几天,她在慕容府四处游荡的时候,晃悠到了慕容秋的书房,趁他不在拿了几本诗集,又顺了支毛笔和些许宣纸。
闲暇的时候,孟清清便开始研究那些诗本子,努力辨识繁复的古文,再将它们用简体中文写下来。如此刻苦的孟清清倒是少见,但是却苦了那杆毛笔。在与之奋斗了两天后,孟清清突然意识到,没有毛的毛笔或许会比较好用,于是便拔了笔毛,用笔杆沾着墨汁写字,颇有些古欧洲盛行的羽毛笔的感觉。
扔了块儿桃脯在嘴里嚼着,抱着臂思索怎么样才能做个油笔出来,眼珠子转了转却转到了狼生身上,她嘻嘻一笑,对他招了招手,“狼生,我读诗给你听啊!”
“冻云寒树晓模糊,水上楼台似画图。
红袖谁家乘小艇,卷帘看雪过鸳湖。”
“这是王稚登的诗,写的是雪后清晨的景色。诗人……”孟某人自说自话,兴致甚高。
“姐姐。”孟茵站在门外。
“喲,温大小姐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这是在嘲笑我么?”
“岂敢岂敢!”孟清清打着哈哈。
孟茵走了进来,“姐姐……”她欲言又止,想了想,仍是开口,“今天下午有一个诗会,慕容公子要带我一起去参加。”
孟清清眨了眨眼,“慕容秋带你去参加诗会,你和我说干什么?”
“我……”孟茵的脸红了红,“我是想请你帮我写几首诗。”
“嘿嘿,我不会写诗,只会盗诗。”
孟清清看了看正在发窘的孟茵,心里感叹。看到了吧,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
孟茵也已经上了初中,但对读书并不是很上心。漂亮的女孩子,心总是会被各种形形色色的事物牵绊着。想来她学到的古诗词本就不多,来到这个时空后,又统统还给了老师。
哪像自己,孟清清叹了口气,从小就被父亲逼着背唐诗宋词。还记得十一岁的时候背那个《春江花月夜》,好几次她都抓狂得想哭。为毛?为毛?为毛一首诗可以写得这么长?
叹气归叹气,孟清清想了想,还是谨慎地写了几首诗给她,既要应景,又要避开这个时代已存的诗作,麻烦啊,麻烦!
看着孟茵捧着李白、杜甫的名作欢喜地离去,孟清清若有所思,她抬了抬下巴,“温二小姐要去诗会,温大小姐下午去哪儿玩呢?”
她扯了扯狼生衣袖,“听说千佛山有处温泉,不如我们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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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洗?”孟清清又问了一遍,看到狼生摇头,她便不再管他,自行走到巨石背后,不一会儿又探出头来,“不许偷看!”
狼生点头,转身席地坐在青石上,背靠着巨石,打量这一方被群山环绕的峡谷。
孟清清将长发用带子系在头顶,舒服地伸展四肢泡在水里。
不知过了多久,孟清清觉得自己似是睡着了,梦里好像有人说话,诅咒的,恶毒的,蔑视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嘈嘈杂杂,听不真切。然后,她便听到了父亲的声音,说不出的厌恶语气,“你怎么还不死?”还有女人的声音,“你让我回去吧!让我回去照顾孩子!”那……是母亲的声音,卑微的,低贱的,似是要被人踩踏入尘土里。
孟清清睁开眼,天色已经不早,下午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站起身子,迷糊中在岸上搜索自己的衣服。突然,她不动了,怔怔地看着巨石旁的那个男人,对视几秒,在他的视线开始不老实地下移时终于明白过来,低咒一声,迅速蹲下身子,没入水里。
“混蛋!真该剜了他那双招子!”孟清清诅咒,耳朵却红了起来。她心里悲愤,看光了呀,全都看光了呀!
狼生坐在酒楼里,面前是很丰盛的一桌菜。他抬筷伸向一碟香芹炒肉,孟清清的筷子伸了过来,在他之前将肉片夹走。他顿了顿,又伸向一盘木须青笋,孟清清的筷子便压在了他要夹的那颗青笋上。他去夹柳鸡,孟清清便去夹柳鸡。他再伸向另一盘菜,孟清清的筷子立即跟在后面。
孟清清挑眉瞅着他,脸上满满的挑衅。
狼生望了她半响,将筷子放在桌上,不再动手。
孟清清哼了一声,开始风卷残云,狼吞虎咽,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