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罗上山,天下生灵关注的重心,就转移到了第二世界的昆仑山上,能让两教一派如此兴师动众,那只有一个可能,第二世界的天道,就在山上。
当然,真正能看到战局的,只有世间最顶尖的那几大势力,旁人哪怕是驭王,即使知道这个消息,也只能等待结果的传来,而无法亲眼目睹。
大雨倾盆,季罗身形却如落叶,不沾丁点雨水飘进,然其脚尖每落地一次,下方地面就全部寸裂而开,越往上,地面裂得越严重,当他快要登顶时,不仅表层地面开裂,连大地深处的水汽都被挤压得喷发出来。
前进,亦是蓄势,当季罗跨越三万丈,登山昆仑这座巨山的巅峰时,他的气势也达到了巅峰。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四方的大雨就退避三舍,身周五丈内不见丁点雨珠坠落。
气势达到巅峰,季罗也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前方,是一条紫色的河流,而在以往数次的观察和正义教的推演中可以确定,这条河流,就是第二世界天道的本体。
他目光明亮到极致,手掌紧紧握着剑,剑意大作,风雨更乱。然后他举起剑,指着紫河,黑白两道光芒冲天而起,杀意直指苍穹。这一举动,明显是对天不敬,可他丝毫不惧,反而越发兴奋,因为他此来,就是为了斩杀天道,毁灭第二世界的这片天,并且他的气势,已经无可阻挡。
天空中,日月剑剑尖所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地空洞,这空洞极为怪异,左边是白,右边是黑。
第二殿里,苏念脸上不见半分忧色,反而嘴角噙着古怪笑意,低声喃喃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这是白加黑啊。”
赵荀和孔怀简几人离得近,闻言面现茫然,画面上的确是白加黑,但这就是三岁小孩也看得出,有必要专门说出来么?但不管如何,在此刻,他们对苏念的心境,不得不万分佩服,在这种时刻,只有这等近乎圣者的人物,还能轻松的开着玩笑,虽然这个笑话别人都听不懂。
瞧见众人神色,苏念无趣的吐了口气,身影多了几分萧索和孤寂,尽管来到这个世界一年有余,可他的世界,依然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能够了解的。
第二世界昆仑之巅,气息愈发凛冽,季罗长啸一声,一剑终于劈了出去,刹那间,天地仿佛被分割成两半,一白一黑,左边白光中,有轮模糊的赤色圆环,像是太阳,右边黑光中,则有白色圆环,恰似明月。剑落紫河上,如日月同落,只此一击,绝对达到了驭宗巅峰的极限,世间少有人能挡。
哗啦啦!在这样的攻击下,始终平静无波的紫河,也无法不被撼动,河面剧烈摇荡沸腾起来,亦在此时,河流中心,出现了一个漩涡,恐怖的天地能量,从中疯狂喷出。
感受到那漩涡中喷发的能量,季罗眼瞳急剧收缩起来,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紫河意味着什么,这些河水,全部是天地间最精纯的能量,一条紫河,蕴含的能量,不逊于一条六阶灵脉。但和六阶灵脉不同的是,这条紫河拥有自己的意志,天道的意志。
紫色河水倒卷,与日月剑轰然撞击在一起,等若于一条六阶灵脉砸在日月剑上,只是日月剑也不是凡物,两者竟然在空中相持了起来。
然而在天下众生,都无比关注这场大战之时,虚境外站着的苏念,却是神情淡淡,若有深意的看了眼昆仑山脚方向,朝孔怀简笑道:“不知二殿下可有兴致随贫道一起下山看看?”
第二殿内众人听了,纷纷惊愕的看向苏念,在他们眼里,这第二世界内的大战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苏念这个当事人居然不在乎,反而要下山看看?
可孔怀简却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先是眉头微挑,继而脸上浮现微微笑意:“客随主便,不敢辞尔。”
昆仑山脚,一个黑袍男子负手而立,眼神幽冷的看着山门的石碑,不知站了多久,他忽然抬起头,冷笑道:“没想到你真敢来,不过这样倒让我不得不高看你一眼。”
身为一名即便在驭宗当中也是顶尖强者的存在,他早已察觉出,昆仑山上隐藏着一股强大的镇压之力,若在昆仑上,他有把握击败苏念,却无把握击杀,故他只能在山脚下等待。并且他相信,除非苏念不顾昆仑安危,不在乎道宗颜面,否则必定要下山与自己一战,因为只要自己站在昆仑山脚,就是对昆仑最大的威胁。
苏念平静的从山道上走下,丝毫不为黑袍男子的话动怒,淡淡一笑:“远来是客,烟居士不远万里来到我昆仑,贫道岂有不来迎接,怠慢客人之理。”
黑袍男子,正是烟霞洞洞主,当今世上有数的巅峰强者之一,烟无法,而听苏念语气,似乎真把烟无法当客人了,可他眼里,却是另有所思。
昆仑和烟霞洞相隔万里,当中更是横亘着沧蓝世家和无涯书院等大势力,以前苏念从未担心过烟无法的本体能降临昆仑,就是相信那些势力不会放任烟无法这样恐怖的强者进入他们的领地。可是现在,烟无法的本体,就活生生的站在苏念面前,这便由不得他不深思了。
看到苏念这副神情,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烟无法,竟不知为何格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