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耳边回绕着苏念的话语,风雪舞一时间不禁失神,痴痴的望着那滚滚江水,眼眶莫名湿润。
苏念笑意更温和,慈悲的看着他:“殿下,往日不可追,做人做事,何必停留在过去,是不是远古强者真的重要么?只要殿下愿意,将苏某当作同龄人甚至幼童来看待都无不可。”
风雪舞拭了拭眼角,俏脸微微一红,轻声道:“先生,是雪舞太过拘于俗事了,可雪舞仍旧惊讶,不说远古,就是我明堂立堂至今,已有三千余年,可从未有人创造出《道经》这等至理经纶,这究竟是前人太愚昧,还是先生太聪慧呢?”
苏念暗暗好笑,这风雪舞的确古灵精怪,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出个难题,含笑道:“这想必是殿下的第二问了。”然后话音微顿,正色道:“苏某不过一介山野之人,如何敢于前贤相比,苏某能创造《道经》,而前人不能,非前人愚昧,亦非苏某聪慧,相反,正是前人聪慧,才有了苏某的成就。”
风雪舞眼睛光芒略闪,语气诚恳道:“苏先生此话何解?”
“《道经》,虽是苏某所创,然其言词,道理,均是以大喻小,以广见微,若是纵观前人典籍,便能发现,许多道理,前人已用他们的智慧称述表达过,我所做的,实际上就是将前人理论总结罢了。”苏念站在高崖上,望着远方山川,叹道:“如此时,我等能看的更远,不是我等视力比旁人强,只不过是站得更高而已。”
“先生所言,令雪舞钦佩。”风雪舞双目弯弯,如同月牙,继而眸子灵动的转了转,唇角勾笑道:“尽管雪舞还有许多疑问,但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现在我好奇的倒是,若我不来,先生打算如何应付舒少渊?”
苏念神情不变,淡然道:“舒统领是明堂银翼卫统领,来到道宗做客,我自然要客客气气的将之送走。”
“可我得知,他是为道宗第二世界而来,若先生不满足他的要求,恐怕他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吧?”风雪舞美眸里透出一种洞悉一切的色彩。
苏念平静的凝视风雪舞片刻,这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道宗是清净之地,怕是不适合外人来打搅,不管是谁,来道宗做客,苏某欢迎,但若想来扰乱道宗清净,请恕苏某不能答应。”
“但先生难道就不怕得罪明堂么?”风雪舞不依不饶的追问。
“苏某说过,我只是一介山野匹夫,用世俗的一句俚语说,那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苏某归隐山林,又何须畏惧。”苏念从容一笑。
“扑哧。”风雪舞闻言不禁莞尔一笑,然后深深的看着苏念:“家父曾教导过,无欲则刚,先生对明堂无所求,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说罢,不理苏念略微诧异的神色,悄然忽然一肃,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双膝跪地朝苏念一拜,缓缓道:“世俗之人风揽月,对先生学识境界钦佩之极,欲在先生足下聆听教导,还望先生收留。”
顷刻间,不仅是道宗众人,就是跟随风雪舞而来的杨统领等护卫也呆住了,堂堂明堂王子,居然要拜苏念为师?
道宗众人,在震惊过后,心中涌起的是自豪,而杨统领脑海里则如同响起晴天霹雳,急声道:“殿下,不可!”
若是寻常人,拜苏念为师自然没什么,甚至还要考虑苏念会不会答应,但是风雪舞可不同,他是南疆之王的儿子,是当今明帝亲封的雪舞王子,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极大的影响。一旦他拜了苏念为师,那就等同将道宗和镇南王联系到了一起,今后不管镇南王愿不愿意,若道宗出了事,镇南王都无法坐视不管,甚至有可能被道宗牵连。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风雪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然后继续诚恳的对苏念道:“望先生成全。”
杨统领颓然一叹,没有继续劝阻,他很清楚公子的性格,只要真正对某事作出决定,那就是镇南王前来也难以改变。
“不行!”就在这时,一道浑厚充满霸道的声音,忽然在昆仑上方响起,宛若轰隆雷霆,让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听到这声音,本来已不抱希望的杨统领,眼睛骤然一亮,惊喜的拜道:“属下参见二王子。”
云端中,一头成人高,丈许长,威猛异常的火麒麟从天而降,凌空漂浮在断崖前,火麒麟上,坐着一名穿着金甲,身材伟岸,五官英俊,双眸不怒自威的青年。
杨统领身后众护卫望着天空,亦齐齐下拜,高呼二王子,来者,正是镇南王二王子风飞扬,后者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其坐骑火麒麟。
在镇南王众王子里,若论贤德,当属大王子风锦然,但论威信,绝对是风飞扬最高。这位出现在军队,生来就注定戎马一生的铁血王子,性格极其霸王,在军中堪称小战神,而他,也是这世上少数能镇得住风雪舞的人之一。
苏念眼瞳微不可查的微微一缩,他的意志,虽不及苏道,但也已是驭王巅峰,对这镇南王二王子以及火麒麟,居然都看不透。而且在他感应中,尽管火麒麟已足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