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斜躺在石床上,鸠丹媚醉眼惺忪地望着我,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地上七零八落地堆着几十个土坛罐,坛口散发出隔夜的酒臭。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神识剧烈动荡,月魂震惊地大叫起来。
“这是酒,大唐里多的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心不在焉地道,目不转睛地盯着鸠丹媚。
“咦?我好像认得你。”鸠丹媚吃吃一笑,慵懒地撑起身子,污垢、泥屑顺着硕大的**地掉下来。油腻的头发纠结成团,连颜色也脏得看不清了。
如同被狠狠地当胸一拳,打得我心闷胸痛。“我是林飞啊!”我冲过去,大声喊叫,“我是林飞!你是鸠丹媚,鸠蝎妖!你想想,仔细想一想!”
“林飞?”她迷迷糊糊地摇摇头,看了我一会,忽然向我抛了一个摄魂荡魄的媚眼。“啊,我想起来了!”
不等我欢喜,鸠丹媚臀后倏然甩出一根尖锐的蝎尾,撩向我的下阴。
我向旁闪过,鸠丹媚放浪地大笑:“咯咯,很多男人都想和我套近乎,你是最急色的一个。”扑通”仰躺在床上,顺手拿起一个酒坛,舔了舔。
我心情沉重似铅,她已经记不得我了。心念一动,片刻后,沂蒙惨叫着翻滚进屋。
“说!怎么恢复她的神智?”我厉声喝问。
沂蒙苦着脸:“没办法,被吸掉的魂魄又吐不出来的。她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我万念俱灰,呆了许久,涩声道:“很好,好极了。”
目光缓缓扫过一个个趴在窗外、门外窥探的山魈,我的声音冷酷而绝望:“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十万大山的山魈全部叫过来。少一个,我保证你会后悔生出来。”
沂蒙恐惧地望着我,结结巴巴地道:“我妹。”
我一言不发。控制那丝气息在它体内轻灵摇动、舒展,犹如春芽盎然破土,释放出无限的勃勃生机。
“哦也。哦,好舒服!我还要!”沂蒙心醉神迷,颤栗着跪伏在地,癞皮狗一般死死抓住我的脚乞怜哀求。“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求求你!只要一点点!大老爷。大什么小的都照做!”
“那就快点!”我森然道。
沂蒙喉中发出宛转的泉鸣声,忽快忽慢。半个多时辰后,一片片蓝雾犹如翻涌地云团滚向这里,雾团里透出一双双幽亮狡诈的眼睛,整座大山被山魈挤得水泄不通。
傲立在崖顶,我的神识不断向上攀升,居高临下地紧紧锁住万名山魈。
神识气象术全力运转。体内的气分散成细密地丝丝缕缕,以“刺”字诀激射而出,暴雨般打中山魈。
没有一个山魈躲得过。许多山魈察觉到了奇异的生息,反而像贪婪的蚊子嗅到了血,前仆后继地主动抢迎上来。“舒服,舒服死啦!”“哦也,极乐啊极乐!”“啊——哦——爽!啊——哦——爽!”山魈个个飘飘欲仙。满脸陶醉痴迷,野狗般向我爬来。
顷刻间。它们又被我从快活的云端打入痛苦不堪的魔狱。万缕生气疯狂震荡刺窜,恣意肆虐。山魈们痛得满山打滚,哀嚎哭叫,有的甚至像疯子一样互相撕咬。
如此忽乐忽悲,反复不停。足足折磨了万名山魈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我才累得停手。纵然我的气已迈入循环不休,息息相生的境界。此刻也有些油尽灯枯的感觉。而山魈们连哭求地力气也没了,一个个匍匐在地,痉挛似地颤抖。
“谁知道被吸食魂魄的人如何救治?谁能告诉我,我一定重重奖赏,让他快活赛神仙。”我一一望向山魈,像是寻找一根渺茫的救命稻草。触及我的目光,山魈如遭蛇蝎,吓得魂不附体,惊慌摇头。
“既然不知道,你们还活着做什么?”我怒吼道,“我要你们全都为鸠丹媚殉葬!”
“求求大王,不要啊!”“求山大王饶了我们,我们愿意为奴为仆,伺候你一辈子。”“不要杀了我们,我们什么都听您的!”上万个山魈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口呼“山大王”。
“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我冷笑一声,操控生气准备大开杀戒。
“不要!”月魂和螭异口同声地反对。月魂不悦地道:“你怎能如此屠杀一个族群?”
“你修行的并非杀道,而是**之道,无意义地杀戮只会影响你的道心。”螭频频摇头,“何况杀了它们也救不回蝎妖,还不如收了这些山魈当小弟。你要和楚度斗,总得有自己地班底吧?”
“**之道?”我似懂非懂。
螭说道:“小子,你的法术天资举世无双,可惜你的道境实在太烂。你逐利、求名、好色、慕权,易喜,易悲,易苦了追寻道,不惜深入怨渊,弃千万妖军于不顾的决然吗?你有楚度为了追寻道,誓要打破天壑,统一北境的雄心吗?说穿了,你只是一个拥有强**术地俗人。天赋再高,也休想达到知微之境。”
我无语叹息,心中禁不住泛起苦涩、茫然、孤独地复杂滋味。我终究是从十丈红尘的大唐而来,执着地东西当然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