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谋划,若樱的心思却与他背道而驰,不是念着南宫辰便是想嫁别人,甚至出家,横竖与他无关。
思及此,他嘴边泛起一抹苦涩又酸楚的笑意,让人心生恻然:“你宁愿和乡野匹夫也不愿和我过日子,我又比别人差在哪里?你为何就不愿?你知不知道,我早打算服完孝便娶你为妃?”
他要娶自己为妃?若樱怔住了,错愕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怎么?你不信?”萧冠泓坦然地迎着她的目光,闷闷地道:“我原想着到时让你高兴,顺便给自己讨点甜头,便没早早告诉你。”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充满恳求地望着她道:“我既打算娶你为妻,便绝不会辜负你,此话一出,可斫金石……这样能留住你吗?”
萧冠泓不但要娶她为妻,还发誓?这的确有些出乎若樱的意料,她心头纷纷乱乱,螓首低垂陷入沉思。
她在想安婕,萧冠泓既便娶自己为妃,可安婕跟他……到时他也会娶安婕。有一就有二,最后就像孔夫人说的那样,王府后院女人成群不说,自己还得不时帮他纳新人进府,尽心尽力的照顾他那些花花草草。
且这会子无名无份她还可以撒点野,若是做了王妃,妇德妇容妇功、三从四德、不妒不忌等等《女戒》都会压在自己头上,稍有差池便会遭人诟病,偏她又是个野惯了的……
她打了个寒噤,心里没有丝毫惊喜和高兴。
这个王妃不做也罢!
想着反正话已说开了,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便毫不犹豫地道:“你的美意我铭记于心,但我还是不愿留下,日后你王府里妻妾成群,都是些青春少艾,知情着意,犹如解语花般的绝色人物,要甚美貌的女子没有?何必勉强我,我是平常人,自然向往过那寻常夫妇的日子,便是苦些,却少受许多闲气。”
萧冠泓未料到这样说都留不住若樱,他从前没有过旁的女人,且一心只想着要为母报仇雪恨,不计一切的要变得很强,哪有空闲和心思去了解女人的心思?就若樱还是他用了些强硬手段,得了身子,却不想根本没得到心。
此刻他耳中虽听着若樱的话,却并不解其意,更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便皱紧眉头,苦恼地道:“你就会杞人忧天,成日里想有的没的,子乌虚有的事你说的跟真的一般,我何时说过要妻妾成群了。”
若樱却不在多说了,只是眼帘微垂道:“我走了,你保重。”
“再等等!”萧冠泓呼吸一窒,急忙唤住她。
“你想好,俗话说:‘有一有二不可有三’,这一次你若离开,我便立刻离开西呈回车遇,且再不会去寻你,日后倘若你想回到我身边,我说不得早娶了旁人为妃,更不会疼你如珠如宝了!”他声音虽然还是低哑,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焦灼和最后一掷的威胁。
若樱素手轻按着胸口,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而又坚决地道:“我不会的,你放心。”
萧冠泓很受伤,面如死灰,能说的他都说了、誓也发了、破釜沉舟的将杀手锏扔出来却都不管用。她依旧无动于衷,要离开他的心是如此的迫切,而他却不知还能用什么才能留住她的人和她的心?
良久,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背对她,低不可闻地道:“趁我还没后悔,你走吧!”
若樱一愣,不想他此刻这么干脆,真放过了她,尚有些不信,待回过神来,再也不看萧冠泓,有些急切的转身离去,淡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却没见,她身后萧冠泓手上有鲜血渐渐渗了出来。
若樱不想因为其他的理由被萧冠泓找藉口,便挺直腰身径直往前走,头顶上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太阳又露出脸来,她抬手挡了挡阳光,眼前一阵阵发黑,闭了闭眼便继续走。
玉玦拿回来便断了两人间最后的牵扯,不过肺腑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看来得痛上好一段时日了,她故作轻盈的步履踩着脚下崎岖山路,透出无比的寂寥之意……
被留在原地的萧冠驻足不动,仅是轻轻的伸出手,微不可见的拭去了眼角滑落的晶莹,凝固在脸上的神情是痛苦中蕴含着无能为力的绝望,像个被爹娘抛下的孩子般令人不忍侧目。
良久,他俊美绝伦的面容恢复了原始的清冷,仿佛已经沉寂了千年的古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远处的冷洌瞪着大眼睛,诧异的张着小嘴,呆呆地瞅着王爷分外孤独凄凉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
……
西呈的成王府。
成王世子纳兰明桑一身雪缎华服,半眯着桃花眼,慵懒的半躺在镶金嵌玉宽大无比软榻上,榻上跪着两个身着粉色衣裳娇俏的丫鬟,左边那个丫鬟正用自己的小拳头轻轻敲打他的肩膀,另一个丫鬟正用牙签挑起盘子里剥了皮的葡萄喂他,脸上飘着动人的浅红色。
屋中还有几个丫鬟垂首而立。
这时,一位身着粉色薄纱的丫鬟端着器皿施施然走过,也是一副娇柔弱柳的貌美模样。她走到榻前跪了下来,把手中的器皿举高过头,从眼帘处窥着纳兰明桑俊美的脸,双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