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苍苍,百花齐放,万木峥嵘,遮天蔽日,古老的部落森林尽显蛮荒之气,仿佛将这林内的一切,都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那某处的山林之间,星罗棋布着上百个大大小小的木屋。酉时,星光灿烂,篝火袅袅,绿波翻涌的树海中响起了几道悠远回荡的鼓声,晚雾缭绕的林内,有几缕青烟透着树木飘了出来,这是檀香的味道。
随着那响起的鼓,连绵不绝的身影不断的从木屋内往外闪现,他们欢颜笑语,成群结队的朝着远处的广场而去。
人群的离去,木屋周围一下子冷清了下来。今天,是他们新野部落为年满十五周岁的少年举行成人礼的祭典日。
“歃血三祭,第三十七代新野庅公‘尤方’向苍天借福,以新野之名,吾辈之血,祭天,祭地,祭祖……”
低沉又嘹亮的祭文在庅公的口中响起,回荡在整个新野部落,族内一千六百多族人虔诚的匍匐在地,顶礼膜拜他们面前的神像,那是一个身高二十来米的石头男子,偌大的石像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每一道都锋利如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石像上游走,波动,恐怖而威严。
“希儿,你怎么不去观祭典,三年之后你也成年了”
冷清的木屋群中,在那某偏僻的一个屋内,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屋内幽暗的分不清这里是黑夜还是白天,模模糊糊中,只能隐约的看到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子,屋内的窗子关得严实,令本来就少有的阳光都无法照射进来。墙角的篝火也已熄灭,只有灰烬中还散发着一点微弱的余温,漆黑的屋内,很难将女子的样貌分辨清楚。
离梳妆台前不远处立着一个少年,那少年正是魂希,“娘亲,你不是也没有去么!”
“是啊!估计……”女子的声音很轻,轻轻的将忧伤蕴含在内。
“娘亲,我,我……”魂希低着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晦暗的眸子不敢抬起头来。
他的阿娘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还未长大的童颜,看着他眸中所蕴含的自责,她的心很痛。她知道这不能怪他,怪!就只怪自己。怪!就只怪那个男人吧!她轻轻的用手触摸着魂希的脸颊,带他离开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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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叶飘零的秋季,森林内的蒲鸟已经开始逐渐的飞向了南方,那是一种伴随着蒲公英而生活的灵鸟,它们向往着明媚的阳光,喜欢在阳光里拍打着翅膀,追寻着暖日的足迹穿梭在花絮里。
览古界的冬天快来了,蒲公英的花已经掉完了,它们显得有些不舍,显得有些落寞,但是那遥远的南方,有更好的阳光。
为了追寻光明,它们得走了。它们走之前,想在看看那个瘦弱的少年,它们知道,那是一个和它们一样追寻着光明的男孩。可是,他今天没有来!
这片树海不知道有多少颗树木遭受过那个少年的荼毒,至深的夜里,它们不知道被惊醒过多少次。每每鸟梦初临,那个少年便深夜潜入这片树林,他就像个混蛋一样,拼命的击打着树干,搅得它们无法安宁!
难道他不知道人家正在做梦么?
要修炼也不能没有时间段,上午出现在山海之畔,下午出现在阡陌之间,入夜又到丛林之内,难道他不累么?
蒲鸟们很想问问那个少年,累么?
直到要走了,它们才发觉那个可恨的少年已经烙印在了它们的意识里,它们走之前想再看一眼他,带着他的希望帮着他去寻找属于他的光!
直到夕阳退去,黄昏降临,它们也没有等来那个男孩!他今天不修炼了吗?
他会去哪里呢?
晚间的冷空气来了,它们不能再等了,它们拍打着翅膀,划过无穷无尽的云海飞向了那暖和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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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希的阿娘带着他来到了新野部落的后山,后山处有一个山坳,坳内有一座巨木切割后所搭建的塔楼。
木质的塔楼有四层,那楼层的顶端大堂上方坐着一个老者,也不知道他有多大年纪,无法捕捉的年轮似有埋藏的痕迹,只有将他盘裹在头顶的发丝释放的那一刻,如冰雪般透明的发丝才能将他带入到苍老的世界。
他是一个迟暮之龄的老人,他叫尤方,他是新野部落的庅公,统领着这个小小的部落在这块蛮族之地上生活了二百多年,究竟是二百多少年,他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少岁了。
这处塔楼是他平时闭关的地方,如族内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没有人打扰他的。
随着循序渐进的脚步声踏入楼道,坐在蒲团上的尤方睁开了双眸。
魂希和他的阿娘在门口停了下来,尊敬的跪拜在门前。他们并没有去敲门,只是轻轻的唤了声:“庅公”
“族内可有事”从屋内传来的声音很轻。
“请您再帮助我儿神洗一次”
听着屋外传来的话,尤方并没有很快答复。他将手中一根婴儿胳膊粗细的灵兽兽骨制作的骨杖放于膝前,粗糙的双手缓缓的抚摸着那骨尖镶嵌的两颗狰狞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