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贵客到访,老头子失礼了”随着声音师爷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前。
春明师兄也是一愣,他也奇怪爷爷为什么今天不避讳这些来访者了:“爷爷这三位是徐州来的郑老师师徒。”
“原来是郑老师,不要怪我的家里人冷淡你们,前些年有些无赖之徒,冒充练家子,很是令人烦躁。每过一阵就会来一批,我嫌他们啰嗦,就叫家里人一概挡驾,这样倒是清闲了几年。”
郑姓师徒都赶忙抱拳:“老爷子,是我们来的唐突。也不知道老爷子有此忌讳,是我们失礼在先。”
“郑老师不怪就好,我这孙儿也是按我的意思,实在不是他拒人千里之外,来的无聊之辈太多,不胜其烦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个能理解,老爷子喜欢清静。自然不喜欢无关之人打扰。”
“哈哈哈哈,不怪就好,那就让老朽略尽地主之谊。”
说罢师爷率先走入客厅,春明师兄也把那三人让了进来,招手让经纶也过来。
经纶看见师兄招手,也想看看圈子里怎么会朋友的,光听师父讲过,这还是第一次见识。
“这是我的徒孙,来我这养病的。”师爷向来人介绍。
经纶也学者春明师兄的样子,向来人点头致意。来人也忙再次起身,向经纶致意。
“方才金老师介绍了。”郑姓长者也起身点了点头。“老爷子不要怨晚辈多嘴,贵徒孙看来病的不轻。”
“是呀,这孩子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师爷对来人解释。
“我师徒此来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想得到老爷子的指点。其二我也是为一件事有求于金老爷子。”
“请讲,老朽要是知道定然会不怀浅陋。”师爷又示意春明把水重新换过。经纶也想帮忙,春明师兄示意他不用。
“徐州自古尚武,民风比较剽悍。早年间我受此影响练了几天把式,因那个年月兵荒马乱,为求自保,所以学的比较刻苦,几年功夫下来,觉着自己有点能耐了。总爱和人较技,几次幸运赢多输少,不自觉就骄傲起来。一次遇到一个老者,大家都说他功夫了得,那时我年轻气盛,非要找人家比试,那个老者笑言‘拳打少壮,他已经老了,论动手自然比不过你们年轻人,还是不要比了。’我以为他是胆小怯战,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出言不逊。老人一直退让,那时我太骄傲了,根本不懂人情世故,看不明白人家退让是不想惹事。”说道此处郑姓老人不觉摇头叹息。
师爷倒是见怪不怪,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很耐心的听着对方的往事。
经纶倒是很感兴趣,对于江湖的概念,他大部分是来源于书里与师父,这还是头一次听真人讲述那个亲历的逝去的江湖。
“在我多次挑衅下,那个老人家只说了一条,要真的比试需各安天命,过后有任何意外不得追究。我根本没当回事,仗着有点横练的功夫,想来也无大碍。笑着说‘只要你老人家过后不赖上我,那就没有什么事’。老人苦笑‘你到我这年纪,你才能懂。不尝点苦头人是不会成长的。”
郑姓老人摇头叹息:“算来我现在的年纪正和他当年的年纪相当,果然是到了这把年纪才真懂什么叫人生。现在想明白了,人生也快到尽头,想来岂不是很无趣。”
师爷倒是笑了,还看了经纶一眼。
“一照面我就一个‘黑虎掏心’寻思着打老头一个趔趄,回去好和那些朋友吹牛,破了他的神话。没想到老头一个侧身顺势一采,我就飞了出去。要是明白人,知道人家手下留情。一伸手就会知道人家是警告自己,那时年轻还以为自己一时大意,厚着脸皮说自己没注意。”
经纶听的有意思,感觉江湖就是个校园的放大版。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奇怪的事都会发生。校园要简单纯洁,社会那就复杂得多了。
“我要求再来,老人家也没反对。这回吸取了上回的教训,放低重心一拳打在胸腹之间,老头居然没躲,这回我感觉十拿九稳了。我忽然觉得很奇怪,不像打在人身上,到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就感觉我的拳头陷了进去,突然又感觉那老人家向前一拱,我就飞了出去。这回我摔出一丈多远,但并没受伤。按理说我应该醒悟了,但看见别人嘲弄的眼神,我有点气急败坏,做了一生最不理智一件事。”
郑姓老人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又回到那个场景。
“我翻身而起,冲向那个老人家。现在回想起来,我都奇怪,我真的输不起吗?还是欠那老人家一顿揍!”他直视师爷,好像要在他脸上寻找答案。
“我这个举动,终于把老人家给惹火了。就看见他一进身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到了我的眼前,一掌劈在我的胸前,这回我倒是没飞出去,但感觉魂飞出去了,像什么东西被剥离出了肉体。”郑姓老人好似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