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皓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见你们。”陈女士说着低下了头。
她看上去非常苦恼。在室内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下,眼下的眼袋更深了。作为一个母亲,她应该为这事操心很久了。
“可是,如果不见面的话就无法知道病人的确切情况。”严青海说。
陈女士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她千里迢迢找人家来帮忙也不正为了能够治好儿子的病吗?
“我知道了。”她说。“如果您一会儿有空的话,就请直接跟我来吧。”
“当然,我们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才来的。”严青海点了点头。他必须先见一见这个叫做“小皓”的年轻人。
再坐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严青海便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了。
付完钱之后白墨开车专门过来接他们,由于出行的人比较多,他特意换了一辆能装下八个人的商务车。
付文拓坐在后座打哈欠,这次任务可比他想象中无聊多了。
殷璐儿从开始到现在连看都没正眼看过他,信心受到打击的同时也让他失去了干劲。
与这个不争气的公子哥相比,李洛和杨澍正在小声地讨论那个叫做“小皓”的少年。
李洛认为虽然病患有得长梦症的可能,但是按照那个陈女士的说法,小皓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原因出在那次“夏令营”。所以如果小皓真的是得了长梦症,那么调查那次夏令营没准就能找到病发的源头。
可是杨澍并不这样认为。首先,他觉得小皓的病情相比长梦症更像是普通的精神分裂。长梦症前期出现影子幻视目前只是一种比较统一的共同点,但这个共同点恰好又和一般的癔病相同。如果真要判断的话,光小皓自己说他见到影子人是不够的。长梦症幻视最大的特征是“集体幻视”。即除非有小皓以外的人也见到他所说的影子人,不然这个幻视就只能是普通的精神幻视。
他们一路讨论并猜测着,车子很快便从蔷薇咖啡开到了陈女士家门口。
下车之后,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位面貌沧桑的中年男人。众人不用多问便能猜到这人应该就是陈女士的丈夫、小皓的父亲。
“打扰了。”严青海说着带着众人走进了屋子。
这是一间比较常见的民宅。不能说简陋也无法讲奢华,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
地面和房间的装饰都非常整洁,能看出房屋的主人非常在乎这个家。柔软干净的地毯和生长健康的室内植物,为整个房间多添了好几份温馨。
“各位幸苦了。”男主人把众人带到客厅,准备招呼他们坐下。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
可还没等男主人开口说“请坐”,付文拓已经一屁股砸到了沙发上。
他看起来安泰自若,仿佛是在自己家里。男主人倒是不怎么介意他这般“不见外”的性格。倒是殷璐儿觉得此人甚没教养,心底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和他说话。
李洛和杨澍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安静地等待严教授的下一步指示。
严教授让他们拿出手机和笔记本,一会儿需要全程录音并记录与病患见面的情况。
和男主人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众人得知这位男主人姓梁。小皓是他的小儿子,也是他和陈女士唯一的儿子。大儿子今年已经30岁了,是他和前妻生的。
由于大儿子并没有什么大出息,梁先生便把期望全部寄托到了小儿子身上。梁皓从小聪明伶俐,成绩非常优异,而且还善于绘画,他一直是他们夫妻俩的骄傲。
说起儿子目前的状态,梁先生看上去比陈女士更加痛心。他一遍又一遍地拜托严青海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的儿子,他说他虽然没有多少钱,但为了儿子哪怕是出门乞讨也要筹钱给他看病。
严青海被这位父亲伟大的父爱所感动了。他表示自己会尽所能帮助梁皓。但是他也不敢拍胸脯保证些什么,毕竟很多事情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
“可以让我们见见他吗?”严青海说。
梁先生点点头,转身对陈女士说:“你去把小皓叫来吧!”
陈女士起身走出客厅,往一间设在比较里边的卧室走去。
“小皓?小皓?我是妈妈。”
她敲着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梁先生挥了挥手,示意她直接开门进去。
陈女士犹豫了一会儿伸手转开门的把手。突然间,但听一声尖叫。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从客厅赶了过去。
只见一个头发零乱、只穿了一条短裤和一件背心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像野兽一样地扑向陈女士。
那少年动作敏捷迅速,紧握剪刀一次又一次地往她身上扎。陈女士惊慌失措地四处躲闪。
众人一看情况不对,立马上前帮忙。
白墨上前想制住少年的动作。但他的手才刚抓住他的腕子,就被一把甩了回来。
他心里有些惊讶,因为这根本不像是一位20岁的少年应该有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