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医学协会的会议在市中心医院的一个大会议室里举行,出席这次会议的不光有国内医学界顶尖的各路专家,甚至连总理大人都亲自出面,可见国家对长梦症的重视程度。
国内医学协会的会长是个年已65岁的老医生,他姓张,据说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取得很高的科研成就。其人比较古板,且不太喜欢年轻人。说到底还是不服老,哪怕已经一头白发满脸皱纹,他还是觉得自己能够再创高峰。
这个张医生原先对李长信就不太看好,原因是在长梦症刚刚传到中国的时候,他本想自告奋勇揽下这个烂摊子借此再博名誉。可不料,总理却硬是选择了李长信没有选择他。
如今,听说李长信不幸患病,他显得有些幸灾乐祸。想来自己的机会终于再一次来临了,却不料又被严青海夺走了空档。
张医生为此憋了一大团火气在肚子里,这使它原本就矮圆的身躯看起来更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
“最好不要让我捏到什么把柄。”
在严青海带着李洛和杨澍往席中就坐的时候,他盯着严青海高傲且让人厌恶的自信脸庞这样喃喃道。
“严教授,你们来啦。”
殷璐儿早就已经到了,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正装,显得比上次见面更加成熟大方。
李洛表示问候地对她笑了笑,她也十分礼貌地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白墨虽然是警察,但由于也是研究组的重要成员之一,因而也应邀来参加会议。他的座位在殷璐儿的右手边,他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脸上正打着哈欠。他看上去还是老样子,虽然梳着大背头长得人高马大,但从行为举止上来看有时候还不如一个早年懂事的孩子。
在总理简单地致词之后,会议很快便开始了。
会议一开始,严教授先是向所有专家和领导介绍了他在接手李医生的工作之后对长梦症的研究做出的计划和改变。
在严青海向众人阅读他熬夜写出来的细则的时候,座下的人尽管听地认真,但同时也交头接耳,喋喋不休地议论着。
许多人其实打从心底觉得擅攻理论的严青海根本就不是接下李医生工作的最佳人选。因为精神分析流派的争议原本就很大,而长梦症的治疗更多的是需要看到效果而不是报告。座下的各位并不认为严青海有能力接下这个工作,尽管他口中的细则听上去条条都颇有道理。但是说归说,很多人自己又分明不愿意加入这个研究队伍。因为这项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实中是没有多少人能像李长信一样这么有使命感,为了研究不惜把自己都搭进去的。
张医生一边听着细则,一边恨地牙痒痒。严青海虽然看上去神经大条的样子,但没想到心思却其实细腻地很。这么长的细则读下来,张医生居然没有从中抓到一句漏洞。这还真是让人颇感不爽!
汇报完细则,下面就轮到来说李洛和杨澍加入研究组的问题了。
一听说有两个正满20岁的大一学生要加入这么危险的研究工作,整个会议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这绝对不行!实在是太危险了!”
“两个学生能干什么?!难道医学界没人了吗?”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到李洛的耳朵里,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和杨澍的加入会在大会上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我们作为医生就是为了守护人民的健康与安全,你私自让两个医学院的学生加入到这么危险的研究里。你考虑过后果吗?”
张医生总算是逮到了个数落严青海的机会。
“让他们两个加入我也是思虑过再三的。首先,他们两位都是医学院成绩优异的孩子,特别是这个叫李洛的孩子,他的父亲就是研究组前任负责人李长信医生。”严青海说。
一听说李洛原来是李长信的儿子,众人似乎突然没有刚才那么抗拒他的加入了。李长信不用多说自然早已名声在外,而他的儿子优异出色也是十分出名的。
“如果是李医生家的公子的话……应该是有能力胜任这项工作的吧!”有一个声音在人群里轻声说。
但是,张医生断然不会这样认为。或者说,他如何能放过让严青海难堪的机会呢?
“不行!哪怕是李医生的儿子,他也只是个半大的小孩!万一出了事情谁能负责?!”他拍案而起,一副把青少年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的样子。
“如果真的要他们加入研究,那是好的。研究是光荣的!也是难得的学习机会。但是,安全问题我们不得不考虑。”他如此振振有词。
“我们搞研究的、做医学的,一为人民,二为国家。我们的一举一动,一个决定一个判断,都必须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绝对不能有半点意气用事,或者不成熟的地方。”他暗自把矛头对准了严青海。
“还是说……严青海,你愿意负起这个责?!”他瞪大眼睛质问着严青海,严青海一时语塞。
“真是奇怪,加入研究是他们两个人自愿的,为什么非得要让严教授负什么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