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把孩子抱走的三天后,朱芳随着中间人来到了魏家大院,站到了魏得时的面前,魏得时躺在太师椅子里,半闭着眼睛,看也没看,中间人说:“大队长,我给你老推荐的人,给你带来了。”
“哦”魏得时应了声,还是没有抬头,问朱芳:“你叫什么名字呀?”
“魏芳”朱芳低著头,装作怕生的样子,摆弄着衣襟。
“哦,也姓魏?这么说还是本家呀,”魏得时侧过脸,对大夫人说:“还是本家呢。本家好。”
大夫人说:“谁知道是真姓魏,还是假姓魏?别又是什么冒充本家的吧,见我们姓魏,她也就姓魏了,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的。”
“哦,夫人说的有理,我得问问她,”魏得时又转脸问:“祖上哪里?”
“祖籍平乐。”
“哦,平乐哪一支?”魏得时有些惊讶。
“祖上十三房,现居大兴”
“对头,平乐魏氏十三房确实迁至大兴。再问你一句,什么堂号?”魏得时坐了起来,正眼看着朱芳:“只要你姓魏,就知道你家是什么堂号。”
“只要姓魏就知道呀”朱芳说:“小时候就听家父说过,我们魏家是巨鹿望,绍继堂。”
“什么辈分?”魏得时又问。
“传承守得加,善孝显名士。我是加字辈,”朱芳没有一点犹豫,立即答出了辈分用字,开始自己还真不想背哪些家谱,幸亏老许坚持,必须背,以防万一,这还真用上了。朱芳的心里说,还是组织上考虑周到啊!
“原来真的是同宗同族,辈分也没有乱,我是得字辈。比你长一辈。”魏得时有些兴奋的样子。
“原来是叔叔呀,侄女拜见叔叔。”朱芳见到魏得时都这么说了,连忙跪倒在地就要给魏得时磕头,“叔叔在上,受侄女一拜。”
魏得时连忙从椅子里站起身来,紧走两步,伸手拉住了朱芳:“跪就跪了,头就免了,起来吧侄女!”按照魏姓规矩,大凡晚辈给长辈磕头,长辈就得发红包的,所以魏得时拉住了朱芳,就是不想掏这个腰包。
朱芳见魏得时拉她,也就顺势站了起来,没有坚持磕头。
“侄女,我们留下你了。”魏得时说了这话,又转身跟大夫人说:“既然是同族,就用她吧,总比用外人强。”
大夫人说:“就是家里人,也要勤快,能干,我可不想养一个闲人。”
“那我走了,你们聊吧。”魏得时站了起来对大夫人说了一句,又转脸对朱芳说:“魏芳,这是你二婶,具体事务,二婶会给你安排的。”
朱芳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魏得时的夫人了,还是装不知道,故意问魏得时:“叔叔,原来这位夫人婶子呀?长得这么富态,一看就知道是个阔太太。”
“侄女挺聪明,夫人就不要为难他了。”
朱芳又要给大夫人下跪,魏得时又把她拉住了:“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这不冬不年的,就不要跪拜了,到年了,该拜就拜,该磕头就磕头,我不拦你,我们也会松松腰的。”
“你走吧,这些事就不要你管了。”大夫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魏得时。
魏得时出了门,大夫人就说:“既然是一家人,我们也会照顾你,暂时给你每月二百元,以后,我们会给你加薪的。”朱芳在心里说:这也叫照顾呀,汪精卫的票子不就是废纸吗?二百元能买个啥?不就能买两个鸡蛋吗?真是越有越算小抠油啊。
“结婚了吗?”朱芳还没有说话,大夫人又问
“结了。”朱芳依旧低著头,回答的声音很小。
“男人干什么的?”大夫人又问。
“死了,”朱芳说:“所以说,钱不钱无所谓,不求工钱多少,只要能混饱肚子就行了。这便是我的追求。”
“哦,男人死了,怪可怜的,那孩子呢?”大夫人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还没有生孩子呢,让婶婶您见笑了。”朱芳很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还没有开怀呀,不过,这样更好了,我们魏家需要你这样的人,”大夫人有些兴奋的样子,
“需要我这样的人?”朱芳一时没有听明白大夫人的意思。
“是啊,穷人有穷人的苦恼,富人有富人的难处,家大业大也不好管理啊,尤其是哪些拖家带眷的佣人,每天回家都得仔细搜查,稍微麻痹一点,魏家的东西就改姓了,哪些人胳肢窝会夹带魏家的东西不说,在腿档也会藏东西啊,真是防不胜防啊,”
“还有这些事?”朱芳真的不知道佣人会偷主人的东西。
“你就不同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们不用防你,又是一个姓的家里人,而且你又是个无牵无挂之人,吃住在我们魏家,不用担心你偷东西。我们魏家需要你这样的人,好好干,以后会重用你的。”大夫人笑着说。
大夫人轻轻松松地说了这几句话,朱芳听得格外刺耳,心中的血直往上涌,若不是组织上安排,我朱芳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不就是在侮辱人吗?现在不行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