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武,肢体接触在所难免,如果因此就指责自己辱了回纥公主清白,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孔晟苦笑道:“骨云公主,当日你我以武会友,既然是比试骑射,动起手来就难免会有些肢体接触,你因此给孔晟扣上一顶有辱公主清白的罪名,是不是太荒诞了些?”
孔晟这话是说给皇帝听的,自然也是解释给众人听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孔晟有辱回纥公主清白,是在比试骑射中有所身体接触,并不是孔晟色心发作不管不顾欺负了这回纥女子——但,什么样的肢体接触能让回纥公主非要按照回纥人的习俗要与孔晟进行生死决斗呢?众人包括皇帝在内,还是有些怀疑。
“你对我极尽羞辱之能事……你竟敢狡辩说我太荒唐?——孔晟,按我回纥习俗,如果我不能在生死决斗中杀了你,便要死在你的手中,只有这样才能洗雪清白!如今正好大唐皇帝陛下当面,骨云必要与你死战!”骨云情绪激动俏脸涨红,双手扶着小蛮腰,几乎要当场与孔晟动手。
站在丹墀之下的李豫目光中喷火,几乎按捺不住,当场上前来与孔晟翻脸动手。此刻在他的心里,孔晟就是侮辱了他身边女人的深仇大恨!即便这回纥公主其实与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李豫还是感同身受。
皇帝眉头皱紧,他心道既然是比试骑射有身体接触也属于正常,可回纥公主应该还不至于因为普通的身体接触就不依不饶,非要诉诸生死决斗之中。皇帝已经问过李泌和杜鸿渐了,这的确是回纥人的习俗使然,并非骨云谎言杜撰。
那么,问题就来了,孔晟到底干了什么事,让这回纥公主非要以死相拼呢?
皇帝不知其中的关节,更对回纥人的如此习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很难弄清问题的关键。他用唐人的逻辑和价值观去思量判断回纥人的言行,肯定不能得出一个答案来。
皇帝眉头紧促沉声道:“孔晟,你到底做过什么事情触怒回纥公主,可如实讲来,若当真事出有因,朕自然会为你们排解嫌隙仇怨。”
皇帝这话其实已经算是松口了,也算是勉强相信了孔晟的自证清白。当然,大多数的朝臣都与皇帝差不多雷同的心态,也不排除有些人试图落井下石,恨不能孔晟因此被泼上一身脏水。
孔晟皱着眉头回想当时的情景,两人交手激烈他将骨云从马上掳下似乎……似乎当时无意中骑乘在她的身上将她按倒在地来着,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孔晟有些啼笑皆非,他根本就没有太放在心上的事情,竟然触犯了回纥女子的重大忌讳?真是莫名其妙!这点破事烂事,就要诉诸生死决斗?还不是杀我就是被我杀……回纥人真的有这种荒诞不经的风俗?孔晟根本不信。
孔晟无法向皇帝解释,面对这种莫名古怪的指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矢口否认,否则跟骨云根本纠缠不清。一念及此,孔晟就向皇帝躬身一礼,大声道:“陛下,臣左思右想,当日之事,因为我与骨云公主比试骑射,交手中有所接触,但要说臣有冒犯公主清白的行为,臣绝不承认!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还没有说什么,骨云就怒不可遏,美眸喷火起来:“孔晟,你这贼人当真无耻!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竟敢不承认!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我回纥男子个个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哪像你如此畏首畏尾翻脸抵赖!”
骨云当众竟敢谩骂孔晟这个大唐的江宁郡王是贼人,而且怒形于色情绪失控,太过失礼失态。皇帝看了心里更加不喜,那将之赐婚给太子的念头更是彻底熄了。
不说别的,就是这回纥公主放肆无礼的性情,留在大唐皇室之中就是一个巨大的祸患和隐患。
皇帝冷哼一声,冷冷扫了磨延啜一眼。
磨延啜心里暗叹,上前去怒斥一声道:“骨云,皇帝陛下当面,休得放肆无礼!”
磨延啜心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唐皇帝的金銮殿,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你竟敢在金殿之上咆哮无礼,一旦触怒皇帝,我等性命不保啊。
孔晟神色不变:“骨云公主,你让我承认什么?当日比试骑射,是你率先提出,孔某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因此得罪公主,孔晟也就只能说声无奈了!”
“请问公主,当时孔某是不是不愿与你比试,而是你非要逼迫孔晟动手?”
骨云羞怒道:“是又如何?我想要与你比试骑射,但谁成想你这无耻之徒竟然对我倍加羞辱……”
孔晟皱眉怒道:“你莫要血口喷人好不好?我何尝羞辱过你?比试武功,难免有身体接触,那么,孔某是不是也要向叶护可汗告你一状,说你羞辱了孔某的清白不成?”
孔晟的话反驳得骨云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殿中不少长安权贵听得忍不住暗暗发笑。
“好了,不要在朕面前吵闹了。”皇帝不耐烦起来,作为至高无上的君主,念在两国友好的份上,他已经给予了骨云相当程度的宽容。孔晟与骨云的对话,他已经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既然孔晟并无辱及回纥公主损伤大唐国体的行为,这事再继续纠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