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妮娜在外面叫自己起床吃饭,温蒂随口答应了一声,伸手扶着床面侧身坐起,忽然觉得腰间一酸,扑通一声栽回到床上,随之惊醒,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熟悉的家里,之前熟悉的那个家已经和她的丈夫一样毁于这场无情的瘟疫,而她也稀里糊涂地……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忍不住怔怔地掉下泪来。
听到妮娜再次呼唤,温蒂强打精神答应了一声,去墙角的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一件红底黑格子长袖衬衣,一条牛仔裤,看尺码相差不大,又找到两件内衣,套在身上比了比,罩杯小了半号,也只能凑合着穿上。
不敢抬头去看正在餐厅里忙碌的韩冬,温蒂羞着一张脸走进浴室,见洗脸池边摆着一套崭新的牙具,料想是他抽空出去买回来的,暗赞他虑事周到的同时又不禁地一阵心神恍惚。
简单洗漱之后,她低着头走进餐厅,在妮娜替她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了,做餐前祈祷时,指尖碰到韩冬的掌心,一股触电般的酥麻直通脑海,居然有种少年慕艾般的荒唐感,一张脸从额头红到耳根,听妮娜问他外面现在是什么状况,下意识地收敛心神听他们对话,却始终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眼睛。
之前天色刚亮的时候,韩冬就趁她们母女熟睡时出去了一趟,从目前所在的帕萨迪纳市北郊一直跑到西端的封锁线前,一路所见净是被遗弃的房屋、汽车和行李,偶尔也有几个大胆的居民,却连一具尸体都看不见,那面长达几十公里的铁丝网高墙前面也是空空如也,问过守卫在高墙另一面的国民警卫队士兵,说那些怪物和他们隔墙对峙了一夜,等到东方天际渐白时,便像遇到天敌的蝗虫般转身狂奔,片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冬知道那些变异僵尸不敢在日光下活动,想必是找到某个不见天日的场所或分散到各所民宅里躲避了起来,听国民警卫队的人说州长办公室还没有新的命令传达下来,猜测艾玛的斡旋还没起到效果,只得沿原路返回,顺路从一家超市里“买”了些日常用品和食物回来。
听他说封锁将持续至少48个小时,妮娜就问他:“你不是CDC的雇员吗,就不能利用特权把咱们弄出去?
“只是名誉雇员而已。”韩冬摇摇头,“我听……一个朋友说过疫情隔离的标准流程,全面隔离疫区只是个开始,等封锁住每一条进出的路口和所有公共交通工具之后,他们很快就会一个社区接一个社区地挨家挨户地上门清查,在当前这种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下,别说是我了,就连CDC的主管、州长、市长都得遵从相关规定。”
想到克瑞丝蒂娜,他忍不住偷偷地看了温蒂一眼,见她眼神飘忽、表情呆滞,显然还没能从今天凌晨的尴尬情事中释怀出来,暗暗自责的同时,忽然又想起了米勒先生的话:“……又何必把那些蝼蚁一般的普通人的命运放在眼里?”
经历了昨天的变故之后,原本顽皮好动的妮娜仿佛一下子变得成熟起来,看他们神色古怪,知道两个人都抹不开脸面,就主动找话题来逗他们说话,说到今天是圣诞节,几个人却只能凄凄凉凉地躲在陌生人的房子里,连件像样的圣诞礼物都没有,自己反倒忍不住先伤感起来。
韩冬起身走出餐厅,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原本用来装积木的玩具盒,上面还歪歪扭扭地用鞋带绑了个蝴蝶结,他把盒子递到妮娜面前,说:“送你的圣诞礼物。”
“给我的?哦,谢谢!”妮娜得意地朝温蒂做了个鬼脸,拆开盒子一看,顿时又惊又喜,“是……是一支枪!”
看到她手中那支黑沉沉的手枪,温蒂认出是韩冬昨天晚上带回来的两支手枪之一,忍不住皱起眉头,正想教训她说未成年人不能玩这种危险的东西,转念一想,当前情况特殊,多掌握一门保命技能倒也不是坏事,万一再像昨天那样遇到危险,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便把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是一支格洛克17,使用9毫米口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是格洛克公司产销量最大、应用最为广泛的基本型号。”韩冬接过妮娜手中的武器,退出弹匣,将套筒拉到空仓挂机位置,细心地向她讲解道:“枪管、套筒、准星、照门、扳机、空仓挂机解脱杆,认清这些基本部件,你就能初步掌握它的使用方法。”
妮娜点点头,“爸爸曾经教过我怎么用手枪。”
“很好,这样我们可以省去一些基础的东西,但至少得明白这款武器的独特之处,你才能更好地使用它。”韩冬拨了一下空仓挂机解脱杆,将套筒恢复原位,指着扳机前方的小扳机介绍道:“格洛克手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它的扳机式保险,前面翘起的这条小尾巴就是它的保险,将它扣到和扳机平行的位置时就相当于打开了保险,这种设计的优点在于安全性很高,并且提高了使用者的反应速度,当遇到危险时,不用事先打开保险,拔枪就能射击。”
“接下来我要教你的,不是中远距离的固定靶精确射击,在实战中,这种以精度靶射击成绩作为技战术水平衡量标准的愚蠢想法只会害你送命,你现在最需要掌握的,是面临危险时如何做到快速出枪、自然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