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冬努力回想在纽约大学医疗中心的遭遇,对比当前的集体变异病例,试图找出二者之间的内在联系时,华莱士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清醒过来,他走到监控操作台前,用手动方式解除了那些空置病房的警告,至于其它的病房,除已经变异的十几名感染者之外,剩下的一多半感染者此时也都已停止了挣扎,姿势各异地瘫倒在病床上生死不明,不过出于保险起见,在确认所有医护和警卫人员都已撤出隔离病区之后,华莱士还是按照应急预案的要求,将包括监控大厅在内的整个隔离病区封锁了起来。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真正用于收治急性传染性疾病的隔离病房位于医院的5、6两层,他们目前所在的重症感染监护区则位于一楼北翼,这里原本是用来收治精神疾病患者以及警方嫌犯的监视治疗区域,因而防护措施准备得相当周全,除了新增加的防护隔离罩之外,走廊两侧包括监控区以及各间病房的门口都设有钢制的电控栅栏门,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手动控制其升降,以免失控的患者对医护人员以及其他患者造成危险。
随着“嘀~嘀”的电子警告音,沉重的钢制闸门分别从监控室的门口、窗台徐徐落下,将整个房间与走廊和墙外的院落隔成了两个世界,捎带着也将“没来得及离开”的韩冬关在了里面,看着用1英寸粗的合金圆钢焊制而成的栅栏,他突然联想到了在警局羁押室里度过的那一夜,这使他的脑子里生出了某种不详的预感,但具体哪个地方不对劲,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正在疑惑时,听见窗外有人轻敲玻璃,韩冬应声回头看去,就见几个记者打扮的家伙正在举起照相机向他“瞄准”,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抢在对方按动快门之前遮在了眼前,包括华莱士在内的其他人的反应却不像他这么灵敏,被接二连三亮起的闪光灯刺痛了眼睛,早已饱受惊吓的人们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纷纷冲到窗前,开始隔着钢制闸栏和玻璃大声指责、咒骂那些瞒着警方的耳目溜进来偷拍的狗仔,见惯了各种紧急场面的华莱士则不像同事们这么愤慨,只是通过对讲机呼叫大门外的警卫过来,生拉活拽地将那几名记者拖了出去。
打发掉这些不速之客后,华莱士将墙上的监控画面切换到了走廊、电梯井、楼梯间以及通往外部的几个门口,这个时候,负责在楼外封锁路口的巡警们已经接到呼叫并冲进了位于主楼南侧的门厅,但由于缺乏必要的防护装备,他们没敢过分接近拦在大厅中间的钢制闸门,只能用高音喇叭大声劝解着乱成一团的医生和护士们,好在作为医疗工作者,他们的思绪方式也比普通人更加趋于理性,很快就在警方的指挥下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防护服出现破损或直接接触过感染者血液、体液的人员主动集中在大厅东侧,同时帮那名被变异者咬伤但不足以致命的医生清创、包扎,剩下的人则聚集在西侧,由在场的CDC工作人员对其进行快速检测,并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警方解除警报以及封锁。
门厅北侧,隔着监控室,在掩护所有医护人员以及部分警卫安全撤离之后,特别行动小组指挥官斯登和他的11名手下也被紧急降下的钢闸困到了通向隔离病区的走廊里,好在他们和那十几名变异者中间还隔着另一扇钢闸,以及刚刚倒在手枪和突击步枪下的几具变异者的尸体。
通过解析度很高的监控画面,韩冬仔细观察着那几具浑身遍布弹孔、头颅残破不堪的尸体,在它们身上以及周围的墙壁和地面上,布满了疑似血液的乳黄色液体和肌肉组织,由此不难判断出,这些变异者的肌体强度完全比不上他在医疗中心杀死的那两具,至于其原因,非专业医疗和科研人员出身的他并不擅长解剖、化验、分析、研究之类的技能,不过给他的感觉,这些家伙似乎并未完成整个转化过程,而是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提前结束了这个过程并集体“苏醒”了过来,就像还没完全孵化成蛾的蛹提前从茧里钻出来了一样。
被这种奇怪的感觉所困扰着,韩冬就认为应该和华莱士商量一下,将他们现在看到的画面共享给克瑞丝蒂娜,请她和CDC的专家们一起研究、分析其中的原因,也许会对她目前的工作有用也说不定。
“当然可以,及时上报疫情本来就是我们份内的工作……”华莱士很干脆地同意了韩冬的提议,正当他准备和亚特兰大方面联系时,放在操作台上的对讲机先响了起来:“华莱士先生,你在(听)吗?”
华莱士拿起对讲机,“是的,我在,请讲。”
“总局那边怎么说,后援什么时候能到?”
“没有后援……”华莱士牙疼似地咧咧嘴,“外面正在四处起火,不只是曼哈顿,皇后、布朗克斯、布鲁克林,甚至包括斯塔腾岛,袭警、帮派殴斗、趁火打劫……那些不明真相的黑人市民也跟着凑热闹,你们的局长大人已经下令取消了全体警员的假期,连警校的学员都被派到街上去巡逻,根本分不出多余的人手来支援我们。”
“看来我们的大BOSS又该为加班费账单上的数字头疼不已了。”斯登不无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那么,我们该拿这些正朝着我们流口水的家伙怎么办,等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