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被隔离了24小时,除了一大堆账单之外,韩冬连克瑞丝蒂娜的电话号码都没能要到手,对于一向坚信时间就是金钱的他来说,这份“成本”无疑显得过于高昂了一些。
而最令他纳闷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明明已经对他产生了那么几分好感,护士的话也证明了她现在正处于单身状态,可为什么每次当他或直接或婉转地提出约会邀请时,她总会下意识地表现出某种抗拒或者说戒备心理呢?
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韩冬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性格,因而在走出急诊部门口的那一刻,他便将对女医生的那份留恋与不舍抛在了脑后,躲过那些记者们的围追堵截,走出医院大门,拦了辆过路的出租车钻了进去。
虽然韩冬已经尽可能地保持了低调,却仍未能躲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就在他钻进出租车的同时,坚守在停车场内等候猎物的墨镜男也发动了车子——轮流盯守了一天一夜之后,他身边的搭档已经换成了一名个头不高却很强壮的黑人青年,其驾驶的车辆也换成了一辆不易引人注目的丰田凯美瑞。
连降了几天暴雪之后,纽约终于迎来了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气温也比前些日子略有回升,道路却因此而变得更加湿滑难行,由下城到中城,随处可见市政的扫雪车,各主要路口也都停着一辆或两辆巡逻警车,穿着厚厚的制式皮夹克、戴着大檐帽的巡警们正在全神贯注地指挥交通,然而,尽管防范措施已经做得相当到位,韩冬这一路上也至少目睹了3起程度不同的车祸。
经过又一起车祸现场时,韩冬看到了此前将他送到医院的那辆32号急救车,以及黑人女急救员塔尼娅那魁梧的身影,不过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因为此时的她正忙着给坐在驾驶席上的大胖子戴上颈托,然后在两名消防员的帮助下,吃力地将处于昏迷状态下的伤者拖出那辆面目全非的银灰色保时捷。
觉得伤者的体型有点眼熟,韩冬朝他脸上仔细瞅了两眼,马上就认出来,这个顶在路边消防栓上的倒霉蛋,正是那天晚上在机场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位商人模样的白人胖子。
这个发现也让韩冬陷入了沉思之中。
按照那位康明斯博士的说法,导致罗马尼亚首都以及德韦塞卢海军基地那场疫情的元凶属于一种新探明的未知病毒,其作用机理和流感病毒有些类似,症状却要严重得多,而且只能通过体液传播,那么,躺在轮床上人事不省的这位前天晚上刚被他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今天就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必然联系?
想到这里,一个始终隐藏在他脑海深处,他却一直不愿、或者说不敢去面对的念头再一次跳了出来,造成这一切的那种未知病毒,会不会是他和他的队友们从那座神秘的古墓里带出来的?
韩冬深深地吸了口气,借此将胸臆间的积郁缓缓地吐了出来,然后掏出手机,再次尝试着联系几位自分开之后便杳无音讯的队友,汉诺、费舍尔和乔恩斯的电话依旧关机,而当他抱着可有可无的念头拨通伊凡的手机时,居然意外地听到了接听等待音。
耐心地等了十几秒之后,伊凡愤怒的吼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在开口之前,你最好先给自己找个足够充分的理由,小子,不然我就顺着电话爬过去掐死你——上帝,你根本不知道你刚才打断了什么!”
“呃……”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女人的笑声,韩冬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抱歉伙计,但我的确有很紧急的事要找你……”
“哈,骗到你了!”伊凡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事实上,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稍等一下,宝贝,是我的朋友……嘿,小子,有屁快放,让女士久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好吧,好吧,我尽量长话短说……”虽然有不少问题想问,可让伊凡这么一打岔,韩冬居然有点不知从何问起,“嗯……你现在在哪,耗子呢?”
“那小子执意要去看长城,所以我们就在半路上分道扬镳了。”伊凡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上帝,我简直爱死东京了,你永远猜不到我在这里遇到了什么!”
“东京?”听他的语气和嗓音不像重病缠身的样子,韩冬略微松了一口气,瞅瞅出租车司机,他有意压低了音量:“听我说,接下来的问题很重要:你现在还好吗,身上那些流感症状怎么样了?
“好得不能再好!”伊凡不满地抱怨道:“我说你小子还想不想听我的奇遇了?”
韩冬翻了个白眼,“我在听。”
“是这样的……下了飞机并倒过时差之后,我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家酒吧,想进去喝一杯并带一两个妞回去,结果有一个连英语都说不利索的中年男人上来搭讪,说他的女儿正打算去一家影视公司面视,想请我配合她拍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以增加成功机率,上帝,你能想像我当时的表情是多么惊讶么?”
韩冬想了想,故意反问道:“你拒绝了?”
“你跟我开玩笑吗,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他甚至愿意为此付钱!如此变态的请求,我他妈还是头一次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