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身让到通道一侧的同时,艾玛错愕地举起手电向后方照去,就见伊凡和乔恩斯踢踏踢踏地跑了过来,落脚之处,骨尘飞扬,那场景活像一辆奔驰在沙漠中的四轮越野摩托车。
等艾玛避开火力范围之后,伊凡猛地停下脚步,单膝跪地,举起步枪,“突突突突……”一道长长的火舌瞬间点亮了漆黑一片的白骨通道,数十发子弹从艾玛面前“嗖~嗖”地飞过,打在尸鬼首领的背上,被弹得叮叮当当乱飞,那怪物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或者说它根本不在乎,几个起落之间,便追至韩冬身后不足2米远的位置,伸长了左臂向他后背抓去。
没等伊凡打光所有的子弹,乔恩斯已经像一阵风似地掠过了艾玛身边,右手一扬,将一只巴掌大小的方形玻璃瓶向尸鬼首领砸了过去,“敬莫洛托夫!(莫洛托夫鸡尾酒,代指土制燃烧弹,其名源于苏芬战争期间,时任苏共外交部长的莫洛托夫在面对联合国关于苏联空军轰炸芬兰平民的指责时,狡辨称他们投掷的不是炸弹,而是救济平民的面包篮,后来芬兰人用燃烧瓶对付苏联坦克时,就把这种土制武器戏称为“敬给莫洛托夫的鸡尾酒”)”
隔着十多米远的距离,乔恩斯的飞刀绝技再次建功,那只扁方形的小酒瓶旋转着飞过费舍尔和汉诺的视野,准确无误地砸到了尸鬼首领的后脑勺上,“砰”的一声摔得粉碎,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酒香。
与此同时,乔恩斯举起左手中的信号枪,“啪”,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拖着长长的焰尾和浓烟,正打在尸鬼首领背上,爆起一团微蓝色的火焰,沿着水波纹般的轨迹迅速向其全身上下蔓延并剧烈燃烧起来。
“Yes,yes,我就知道!”看着被火舌吞噬的尸鬼首领,乔恩斯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挥舞着拳头,“这玩意怕火!我就知道,下地狱去吧,你这没脑子的蠢货,哈!”
艾玛在他身边停下脚步,诧异地问:“那是什么?”
乔恩斯得意洋洋地耸耸肩膀,“很简单,半瓶打火机油,再加上一点伏特加——可惜医生身上就这么点存货了——不过很有效,对吗?”
“看起来是这样,可它为什么还能站着?”艾玛随即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韩,你还好吗?”
“是的,我想……我可能还活着……”韩冬的声音弱弱地从前方的台阶处飘了过来——早在乔恩斯大声警告的同时,他就已经明白了这小子的用意,双腿屈膝一蹬,腰腹发力向前猛扑,险之又险地躲过尸鬼首领那弯曲锐利如刀般的指甲,从尸墙上方翻了出去,不料连番奔逃之后全身乏力,落地时右脚又被一支长矛绊了一下,立足不稳,整个人顺着台阶就滚了下去,堪堪滚到阳光底下才勉强停了下来。
仰面躺在台阶上,过了几秒钟——或许有十多秒,他不是很确定——韩冬试探着动了下胳膊,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令人恨不得就此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管它接下来山崩地裂还是洪水滔天,然而直觉告诉他,危险还没过去,于是他咬紧牙关,一寸一寸地扭过僵痛无比的脖子,侧头向台阶上方看去,视线越过尸墙,恰好能看到尸鬼首领那颗火焰升腾的头颅,其眼眶中那冰蓝色的幽光非但没有消逝,反而变得愈加明亮,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他无声地诅咒了一句,尽量提高嗓门提醒道:“小心,它还没死!”
“不是吧,还来?”看着那浑身冒火的怪物缓缓转过身来,幽蓝色的眼眶中冒着丝丝寒气,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乔恩斯都快哭了,“你他妈究竟是谁,终结者吗?”
“不管它是谁,你都已经成功地激怒了它……”艾玛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换成是我,一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马上!”
“你以为我不想?可我……我腿软……”乔恩斯慢慢往后挪动着脚步,同时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抱歉,先生,我……只是……想请你……喝一杯,别冲动……有话慢慢说……”
“快跑,你这没脑子的蠢货,还在那啰嗦什么?”伊凡将急救包扔给后脑流血不止的费舍尔,然后弯下腰,吃力地将汉诺架了起来,“还有你,女士!别愣着了,快过来帮我一把,不然我可真丢下你们自己跑路了!”
“看”着幡然惊醒的乔恩斯一把拉住艾玛的胳膊,一言不发地转身发足狂奔,似乎感受到了他们那发自内心的恐惧,任凭烈焰缠身却似毫无知觉的尸鬼首领微微侧过脑袋,张开布满倒钩状獠牙的下巴,像是露出了一丝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容”,而当它抬起右腿,正打算迈步追上去时,一颗子弹忽然从斜后方飞来,“当”的一声打在它裸露在外的颅骨上,火星四溅,紧接着,就听韩冬在它身后叫道:“嘿,呆瓜,看这边!”
“对,对,就是这样,来爸爸这里,你这缺乏教养的木头脑袋,没卵蛋的孬种……”韩冬站在阳光前方的台阶中间,右手提着一柄中世纪短剑,左手握着他的马卡洛夫手枪,开一枪,骂一句:“来啊,宝贝儿,来杀了我啊,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来啊,我就在这,哪都不去……”
不知是听懂了韩冬的挑衅还是被他的斗志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