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接过伊凡手中的宝石看了几眼,随即便抛还了回去,“只是颗石榴石而已,还是未经打磨过的原石。”
乔恩斯突然伸出手,抢在伊凡之前接过石头,凑在眼前仔细观察,“听起来好像挺值钱的样子。”
艾玛摇摇头,“石榴石涵盖的品种和颜色很多,其中最值钱的要属绿色的翠榴石,其次是紫红色和玫红色,颜色越浅越贵,像你手里这颗黑得几乎不透光还布满天然冰裂的,充其量只能换个三明治。”
伊凡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你认真的?”
艾玛报以不屑的冷笑,“你是在质疑一位经常出入于上流社会的女士对于珠宝的鉴赏水平么?”
“抱歉,我无意打断各位的学术研讨,但我也不得不提醒大家,咱们来这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寻宝。”汉诺从两排墓穴中间的墙壁上摘下一支油脂早已风干的火把,点燃打火机试了一下,“好极了,它还能用,这至少可以为我们省去一些更换电池的麻烦。”
在他的建议下,除了负责开路的韩冬和伊凡之外,每个人都尽可能地搜集并带上了他们能找到的每一支火把,用以照明的同时,这玩意燃烧时发出的热量也能有效地驱散掉墓穴中的寒意。
当排在队伍末尾的艾玛拿到她的第二支火把的时候,这间狭长的墓室也走到了尽头,并分成左右两条岔路,伊凡停下脚步,问汉诺:“左边,还是右边?”
对于这种五五开的随机性问题,汉诺并没有考虑太久,“左边。”
在岔路口的墙壁上做了个标记之后,伊凡带头转向左行,这是一条比身后的墓穴略窄一些的通道,就在拐角处的位置,他和韩冬同时发现了一具尸体。
墓穴中当然不会缺少尸体,但这一具明显不属于这里——无论是尸体身上的战术背心、丛林迷彩服、军用山地靴,还是遗落在几步开外的那枝装有ACOG(先进战斗光学瞄准镜的简写)瞄准镜、sure-fire战术灯和湿式消声器的M16A2型突击步枪,以及尸体脚边散落的空弹壳,都表明这个上半身依然倚在墙壁上的可怜虫正是那位失踪了的亿万富翁的保镖之一。
“安全。”确定前方可视距离内并无危险之后,韩冬捡起那枝M16A2突击步枪,拆下弹匣看了看,是空的,枪膛里也一样,检查过机匣上的铭文后,他向汉诺抬了抬下巴,“RO701(柯尔特公司所生产的AR系列步枪的编码),M16A2出口型,是咱们的同行没错。”
汉诺点点头,示意大家保持警戒,然后单膝跪在尸体旁,开始仔细检查、分析其死亡原因。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在漫长的职业军人生涯中,他曾经见过成百上千具尸体,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但面前这位无疑是其中最诡异的一个——尸体的整张脸都被不知什么东西啃得血肉模糊,鼻子、耳朵和眼球统统都不见了,颧骨和额头、下巴等肌肉组织较薄的部位甚至露出了骨头,喉咙几乎被咬断,双手、双臂和双腿也都被啃得只剩骨架——毫不夸张地形容,除了其罩在防弹背心里的躯干部分外,几乎无法从这具尸体身上找到一处完好无损的部位。
不过以上这一切都不是导致其丧命的主要原因,尸体下颌处的弹洞、头顶上方墙壁上呈喷溅状分布着的血迹,以及依然牢牢地攥在那只白骨嶙峋的右手中的M9手枪(伯莱塔92FS型手枪的美国军用型号)都表明,在面对某种致命的威胁时——很可能就是将他的遗体毁坏得面目全非的元凶——这位可怜的同行在打光了步枪子弹之后,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对着自己的下巴扣动了扳机。
看着尸体和它身后的墙壁上已经变得干涸、乌黑的血迹,汉诺紧紧皱起眉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身边的费舍尔:“不是随便谁都能下定决心给自己来上一枪的,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这么做的呢?”
“坦克”微微摇头,“与之相比,我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把他啃成了现在这付鬼样子。”
“我们会知道的,很快。”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汉诺解下围巾,盖住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孔,并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愿上帝原谅你,伙计。”
“这是什么?”费舍尔敏锐地注意到死者的左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东西,他逐一掰开他的指骨,从他的手心里拿起一个类似于汽车遥控钥匙的小玩意,“看上去像是——压发式启爆器,医生?”
伊凡只扫了一眼,就肯定了他的判断:“没错,你最好小心点,坦克,我们还不能确定它所控制的东西是否还在!”
这一点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当佣兵们沿着通道继续前进,并拐到另一条和身后那间墓室的方向大致平行的通道之后,他们前方大约30米的地方出现了塌方,而且很明显是被人为炸毁的。
“嘘~有什么东西在那。”伊凡举起左拳,并带头蹲了下来,举起步枪瞄准的同时嘴里也在数数:“1、2、3,一共3只。”
接到示警,汉诺、费舍尔和乔恩斯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火把,打开固定在步枪护木上的强光手电,并迅速向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