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他是直男,他不好您这一口呀!”我指了指他怀里的冷翊,虽说对于这么个硬汉似的男人不甚了解,起码我能感觉到冷翊绝非弯的。
只是我这话立刻惹来了戏子的反驳,“哼!可笑啊,你以为你们之前说得那些话我没有听到吗?他跟你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你想救他……我看你是没这个本事吧。”戏子说着将冷翊往怀里又抱了抱,模样甚是怜爱。
我打了个哆嗦,觉得没必要跟他啰嗦下去了,“哎!好话跟你说了一遍,你要不愿意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可是人你必须给我放了,我可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既然落到我手里,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大话我是说得硬气十足,然而我心里却慌的不得了。符纸没了,身上没家伙,我拿什么跟他斗?
光凭我会的三瓜两枣的结印法子,估计还没跟他打我就毙命了。
“丫头,就凭你!”戏子冷冷一哼,奋力一甩水袖,顿时将冷翊困在了我的头顶上方,冷翊闭紧了双目,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我抬头睨了一眼他,心里更是着急不已。
戏子眯起细长的凤眼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的睁开了双眼,他死死的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最终长舒一口气。
“我说嘛……我说为什么看你的脸觉得很熟悉,原来是你啊……”戏子忽然勾唇邪笑起来,柔靡的身段拧得跟水蛇似的往我跟前走来。
我一个没忍住居然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只是他还没靠近我就停了下来。站定脚步后,他一挑袖子,愣是对我作了一揖,“奴才兰衣,见过主子!”
“兰衣?主子?”他这是什么称呼,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
“哟,主子您这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兰衣,杜兰衣啊!您怎么就不记得我了呢?”突然间,戏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肆意的、夸张的大笑着,连番舞动着水袖,绕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有意在我跟前摆弄他的技艺似的。
我呆滞地望着他,完全搞不懂他这是在做什么。
而后便听到他清了清嗓子,一开口便是充满烟火气的唱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是《游园惊梦》里有名的经典唱段“皂罗袍”。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干嘛要对着我唱戏?
戏子唱完,心满意足地对我福了福,而后冲我明媚的笑了一声,“主子呀,您可满意兰衣刚才唱的?”
“满、满意……”我愣愣的点了点头,他唱的好,确实唱的好。可我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满意就好,兰衣刚才的那一段就当是为了给您践行的。您现在该上路了!”戏子声音一顿,长长的水袖顿时如灵活的白蛇一样直接缠住了我的脖子,顿时将我举在了半空中。
“呃……”我在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就这么被他给袭击了,甚至现在居然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水袖死死地缠绕着我的脖子,力道足以让我顷刻间断气。
可偏偏他还给我留了生路。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戏子似乎演上了瘾,他揪紧了双眉,一双凤眸里闪着狡黠的神采,可偏偏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我蹬了蹬双脚,像极了上吊自杀的人。
戏子见此故意给我松了松,唯有这时我才得到说话的机会,“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戏子倏地眯起了眼睛来,表情一下子就凝滞了,“哼,没想到您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啊。这才多久?才一百年多年而已,您竟然就这么忘了我。主子啊,您不记得当年您特意召兰衣的班子进宫唱戏,您不记得说要给我指一门好亲事,您不记得是怎么砍断我的手脚将我关入又脏又臭的地牢中的?您怎么能忘了这些事情呢?”
这一刻,戏子几乎是睚眦欲裂地看着我,桩桩件件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时包含了太多的愤怒与怨恨,似乎每一件事都跟我有着扯不开的关系。
然而这些事对我来说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对了,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杜兰衣,你是不是记错了?一百多年前我连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记得这些事情!”
“记错了?怎么会呢,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呢!你是杏贞,你是叶赫那拉·杏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