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上没有四时不谢之花,光明顶亦非苦寒之地,这里春夏秋冬,四时变化,宛如中原,一般无二。
自从岳无笛携母亲苏柔以及妻子莫幽茗上了光明顶后,至今已花开十度,又凋落了十次,如今,已是南宋嘉定九年。
这十年中,天下间的局势纷纷攘攘,而岳无笛,却是大部分时间都蛰伏在光明顶上,他麾下的势力,无论明教还是铁掌帮,无论韩侂胄还是辛弃疾等人,都仿佛冬眠了一般,不曾有过什么大的动作。
中原平静,而塞北大漠,却是战乱不休。
先是完颜洪烈勾结扎木合和桑昆,意图对付铁木真,结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消息泄露,被铁木真识破,将扎木合和桑昆,一一击破,并且借机统一了蒙古,在斡难河畔,号称成吉思汗。
而后又是金国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完颜洪烈用操练多年的金国大军,大举征伐草原,想要趁着蒙古刚刚经过内乱的时机,一举将铁木真击溃。
结果铁木真当机立断,率领蒙古大军西征,既躲避了完颜洪烈的兵锋,又趁势抢掠西边的小国,一路上以战养战,《≥蒙古部族的实力,迅速地恢复。
听说铁木真率领蒙古大军,打到了极西之地,杀得那里的白色人种血流成河,无数弱小的国度纷纷臣服,被迫接受蒙古人的统治。
一场西征,让铁木真的蒙古军队,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变得空前的强大。
而最近,听说铁木真带领着战无不胜的蒙古铁骑,又回到东方了。被金国占据了一小半的蒙古草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就被铁木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收了回去。
金国十万新军,被蒙古铁骑几乎屠杀了一大半,余者狼狈地逃回了金国的本土之内。金国国内再次人心惶惶,不由想起十年之前的那场南宋的北伐。
慑于南宋北伐军的兵锋,完颜洪烈不得不将争取生存空间的矛头,指向了蒙古,前期虽有挫折,但最终将蒙古人逼向了西方,本来可以说是一场胜利。
谁想到现在转眼之间,蒙古人竟然又回来了,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强大了。他苦心操练的新军,竟然被蒙古人在几个月之内,就尽数击溃,数千里的草原,转眼又被蒙古人夺了回去。
已经是金国皇帝的完颜洪烈,坐在灯火通明的御书房中,在铜雀宫灯长明不灭的灯火照耀下,脸孔在不停地扭曲。
“为何同样是全力操练。我大金的新军,与宋朝的北伐军。战力相差,会如此之大?难道,宋朝有什么秘法不成……”
整整一夜,完颜洪烈都没有睡觉,睁着眼睛望到天光渐亮……
和完颜洪烈想比,岳无笛的生活简直太过悠闲了。天光未亮他便起身,这时候起来练功,他数十年如一日,早已成为习惯和本能。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而下,他缓缓起身。长长吞吐一口气,普普通通一口气流喷出,一丈之外寸许粗细的树枝,就戛然而断。
十年前他的武功就已堪称当世几无敌手,如今又是十年精修,恐怕除他自己以外,再也没什么人能够清楚他如今到达了什么地步了。
五条隐脉他如今只差最后一条,其余四条,均已打通,五丹田秘法日积月累之下,内力之浑厚更是无法想象,光是五脏的强度,就足以让他吐气如虹,切断树枝了。
意与气合上的修炼更是早已神而明之,登峰造极,甚至他有一种感觉,只要将最后一条隐脉打通,达到气与劲合的巅峰,而后意与气合,气与劲合之下,马上便能豁然心与意合,达到武学之道的最高峰。
只是,这最后一条隐脉,委实是太难打通了,以他如今的浩瀚功力,都觉得有些办不到,因为这最后一条隐脉位于头部,在额头正中央,这里是人体要害,非比四肢,一旦有什么误差的话,恐怕再强横的功力,也都只能身死。
没有万全的把握,岳无笛是不会轻易去尝试的。
一旁忽然传来一道焦急而清脆动人的声音:“夫君,不好了!”
岳无笛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当下笑道:“幽茗,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是回儿,回儿不见了!”一名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的美妇人走了过来,容颜绝美,神色间却有一股惶急之色。
“好啦,知道啦!”岳无笛仍是一笑,伸手刮了刮美妇人的琼鼻,笑道:“都三十岁的女人了,还哭鼻子。”
美妇人正是莫幽茗,她美目瞪了岳无笛一眼,道:“夫君,我没跟你开玩笑,回儿真的不见了!找遍了光明顶,也没有找到他啊!”
“我知道啊!”岳无笛笑道。
“你知道?”莫幽茗先是一怔,随即立刻就问道:“是不是夫君你让人带回儿下山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岳无笛道:“没有啊,我可没让人带回儿下山,也许是他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吧。”
“什么?”莫幽茗再次惊慌了起来:“回儿一个人跑了出去?那怎么行?他还只有九岁呢,还从没有一个人下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