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府珠帘后,一女子随意的斜靠在白玉的月牙小榻之上,纤细的手指扶着额头,皓腕间一只七彩铃铛虽耀眼,却不比那缠在手臂之上微微晃动墨黑小蛇。
小榻边放置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紫檀木盒,天机府的人虽不知道那里装的是什么,可却也知道那是大人的禁忌,碰不得。
她发丝未挽,随意飘散着,极致到妖娆的红却也将她的身形尽现,双眸浅闭,未有任何动作。
三千青丝自然泄落,宛若黑色睡莲般散开在小榻,白日的光线透了进来,洒在她如凝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镂空的银制香炉里余烟袅袅,泛着淡淡的香气,她喜欢自己制香,比如这味香,会让人沉醉不愿醒来。
沙曼之后,一女子缓缓走出,一袭白衣似雪,却不抵她面色的苍白,没有了中士的服饰,此刻的她到显得有几分寻常女子的娇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因罪被罢免的前中士元茵。
只是又有何人能想到,这个永不录用的中士竟还会出现在天机府中。
她缓步走出,看着斜靠在小榻之上的女子,朱唇轻起,却也没有丝毫语气。“你终究还是如此做了。”
阳光透过木格子窗缓缓传入,落在她精致的面具上,只是长长的睫毛却也化作剪影,美丽异常,女子并未睁眼,倒是手腕间的火淅蛇伸起了头,警惕的吐露着芯子。
“不管我做不做,这的天始终要变的。”悠悠开口,声音犹若古琴长鸣,异常悦耳,却又透露着阵阵寒气。
元茵静立在原处,她是顺天之人,灵气虽不算胜却也推算的出这些时日发生的变故,她不能阻止亦阻止不了,只因这是天意。“辄王府的奏折,也是你传到皇上手中的吗?”
“辄王隐忍多年,虽此次不想太过显露锋芒,可他的党羽却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毕竟办好了这件差事,虽与太子站在了对立面,却能重伤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亦能凸显辄王自身的能力,朝中步伐心中正气之士,自然也会偏向辄王些,这交易并不亏,所以,也无须我亲自去动手。”
权势地位何人不想挣?穆府虽有敌国之富,却也不过是商贾世家,虽位居四大家族之一,却并不真正被豪门贵族待见,若是穆家真有机会出什么重要人物,只怕穆家也不会放过,至少,穆廖就不会。
“如今皇上下令彻查户部,百官惶恐,朝堂乱作一团,这便是你想要的?”
“百官惶恐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事,朝堂乱做一团是因为领导者的问题,此事与我何干?再说,皇上当年能一举破了赤炎,杀害降将二十多万,怎会连一个朝堂都治不了,不过了考虑的太多,顾虑太多罢了。”
珠帘后,女子缓缓睁开眸,一双血眸异常耀眼,却也不低她语气的寒。“不过这次他能认命沈毅,到是明智的决定,也证明,他对此事用心了。”
元茵背脊微微一寒,四年前赤炎大战之事她还尚且年幼,不过是这天机府一名小小的司巫罢了,她不明白当时皇上为何会造下这般大的杀戮,只是二十万孤魂却也让她毛骨悚然。
她看着眼前这女子,不管她的目的是为何,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赤炎国灭,这四年来,皇上却也少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只一味的相信朝臣,平衡权势,纵容太子,如今整个朝堂,却也变成党羽争夺的地方。
如今宸妃怀孕,步家只怕也会再淌这浑水,这的天就算不因这女子一变,迟早,也是要变的。
“户部的事皇上虽严令彻查,但从这么多年皇上处事的态度来看,必也不会真正对太子做什么。”
“是吗?”妙弋冷笑。“我昨日让你推算珉王的命格,可有了结果?”
这元茵精通星术占卜,虽不知为何她会为自己所用,但就如她所言,她不会背天行事,亦不会在明知道逃不掉的情况下挣扎。
元茵面色到还平静,她今日来,亦是为的此事。“珉王自身杀戮太重,金贵也只能止于此,昨日我夜观星相,发现珉王的星宿过于黯淡,只怕近日,珉王会出事。”
元茵说的很直白,珉王的金贵止于此,却也说明他再无帝王之相,可妙弋要的,却是她后面的那句话。
“珉王……”妙弋冷笑,嘴角低喃,赤红的眼却也微微撇向了门口处,元茵看着雕花木门上越来越靠近的身影,行了礼,亦退到了内阁之中。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缓缓被推了开,芷寻缓步踏入,闻到这熏香之气意思娥眉微蹙,却还是走了上前,缓声行礼。“大人,宸妃娘娘派人来请了。”
妙弋嘴角勾笑,配上赤红的眼,邪魅异常。“知道了,退下吧!”
芷寻背脊一寒,却也起身退了出去。
妙弋缓缓起身,将那紫檀木盒放置在了内阁一赤金小匣之内,纤细的手指轻抚那小匣,语气却也是难得的温柔。“熙儿,姐姐很快会回来的。”
门是打开的,秋风吹了进来,吹的红裙翻飞,在空中凌乱,仿佛张扬着生命的热度,女子眉宇间的气势却在不经意间流淌出来,带着一种冷睥天下的张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