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口水冲吐了出来,老者狠狠的咳了起来,弃云亦停下手中的动作,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救人方式,却并未多问,只是拿衣袖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唇。
“谢谢。”轻声开口,妙弋扶起地上人,试探问道:“喂,你怎么样?”
还好时间不长,溺水不重。
他缓缓睁开眼,意识却还算清醒,可也只是片刻,却也惊恐的唤道:“孩子……孩子……”
说着,便也翻身寻找,直到找到那被破布包裹的婴儿时,这才将他抱起,嚎啕大哭起来。“孩子!我的孩子啊!”
“那孩子……是怎么死的?”低声开口,看他的样子,应该不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子,可又是谁这么残忍,对一个孩子下这种毒手……
“老天!为何不长眼!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那老者捂头痛哭,妙弋缓缓握紧手指。
“我儿子死了,媳妇儿死了,连唯一的孙子……他们都不放过啊!不放过啊……”
“到底是谁……”
抱着手中的孩子,老者粗糙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包裹孩子的破布,痛哭,久久,才开口。
“官兵要杀了所有的战奴,连这,孩子都不放过……”
错愕,更多的愤怒,为官者竟以身犯法,简直可恶。
“官兵就这样无法无天吗?知府衙门都不管吗?”
“我们是战奴,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
手指缓缓握紧,这到底,是怎样的国家!“所谓何事,为什么要做到如此狠绝的地步?”
“不知道,好像是因为粮食……”男子低着头,声音低喃着。
妙弋蹙眉,粮食,苍桐百姓有几个买的起粮的,而为粮食,又怎可这般狠绝。“你先回去吧!不管怎样,死,没有任何作用。”她现在,竟连安慰的话都找不到底气,她不喜逃避的人,可无粮食,无家人,无活路,连仅剩的支撑也没有,叫人,如何活下去。
老者依旧跪在地上,不再说话。
妙弋刚要起身,一件破旧的衣衫却也停在眼前,妙弋抬眸,却并未对上那清冷的眸子。
妙弋微惊,低头,脸也瞬间泛起微红,这身子虽还只是孩子,但夏日本就穿的单薄,如今衣服湿透,这身形也尽数显现。
接过衣衫,妙弋披在身上,却也跟在男子身后。“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因为粮食杀难民,不觉得可笑吗?”
“即便不是因为粮食,他们的命运也不会变,只要百姓的观念不变,这里,便不会有战奴生存的地方,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莫说你没那个能力,即便有,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善心。”
最不需要的,就是善心……
不知是因为衣服还未干,还是这夜风有点凉,妙弋竟也感到一阵寒意,可更多的,是恼怒。
她埋头快步走着,这里的难民不再像白日里那么多。
苍桐镇有自己的府衙,目的只为看管和镇压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城镇。
“不要!不要!我们已经如此了,为何连最后活命的机会都不给我们?”老妇人哭喊的声音传来,妙弋一愣,却也快步跑了上去。
血腥扑鼻而来,府衙门口被火光照的通明,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横七竖八的躺着,殷虹侵透了地面的石板,倒影出那燃的正旺的火光。
余下的人皆害怕的抱成团,神情满是悲痛,恐惧,怨恨。他们就这样看着对面的人,那些人皆是兵服着身,嘴角更是泛起厌恶的轻呲。
“没做错什么?你们活着,便是错了!”秦裕轻喝,手中的刀更是向那女子砍去!
“住手!”妙弋大喊着,看着地上瘫倒的尸体,手不由收紧,这里的人命,当真是草芥吗?“身为官府之人,如此草菅人命,当真是没有王法了吗?”
秦裕一愣,举着刀的手缓缓停下来,歪着脑袋转过身,这才看见一脸恼怒的妙弋,和脸色平静的弃云,嘴角轻呲。
“这里还有两个啊!既然送上门了,也懒的爷爷亲自去一趟了,来啊!砍了!”
妙弋却不理会越来越靠近的人,只扫了地上一眼,冷言道:“他们犯了什么错?需要这么多人都赔上性命。”
秦裕嘴角勾笑,看着眼前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怕意,这到稀奇。
将带血的刀随意搭在肩头,鲜血顺着刀尖滴滴落下,左手一抬,示意要上前的人住手。
“犯的,自然是杀头的错。”
“他们不过老弱之人,自身都难保,又怎能去犯杀头的错?你这样说,有证据吗?”嘴角轻呲,难不成那襁褓的婴儿都会去犯错不曾?
“证据?”秦裕忽然大笑了起来。“爷爷就是证据,爷爷当初就是好心,可这些战奴并不识好歹,竟在官盐里放毒,导致龙关百姓一日之前中毒者无数,你说,该不该杀。”
“他们自己腹中之食都管不了,还下毒?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还是只因他们是战奴,便命如草芥,看你也身着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