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波拉突然笑了,看着斯皮尔伯格,笑盈盈地道:“怎么样,我说为时尚早吧!”
斯皮尔伯格微微一笑:“我看过《爆裂鼓手》,这学生的灯光、构图、调度的水准都很高。但他对镜头的运用偏保守,如果比灯光、构图这些,他肯定能赢,但这次比的是反常规拍摄,这不是他的长项!”
科波拉笑着摇头:“前些天我到斯科塞斯《飞行家》的片场去探班。我问他,你平常拍完一部电影都要休息一段,这次怎么这么着急就开拍?斯科塞斯说,我在柏林遇到了一个年轻人,他也想拍一个关于飞行的故事,跟他交谈之后我都有放弃这个故事的冲动了。那个年轻人的构想太特别了!如果我现在不拍,等那个年轻人拍完,我恐怕就没勇气拍这个故事了。我非常惊讶问,那个年轻人叫什么。他告诉我,叫张然!”
斯皮尔伯格听得目瞪口呆:“你开玩笑吧?”
科波拉摇头:“你觉得我会拿斯科塞斯的名誉开玩笑嘛?你知道张准备怎么拍那部关于飞行的电影吗?他准备全部的镜头都采用横移!”
斯皮尔伯格一怔,随即慢慢点头:“真是个疯狂的年轻人啊!”
礼堂的灯光熄灭,张然的短片开始播放。
高楼,门铃响起。
张婧初将房门打开,冯远怔出现在镜头中。张婧初疑惑的看着冯远怔,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冯远怔有些忐忑地道:“你好!”
张婧初微笑,道:“你好!”说完后,她看着冯远怔,想知道对方有什么事,可冯远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她有点莫名其妙,又道:“你好!”
冯远怔还是不说话,就是那么看着她。张婧初皱了皱眉头,随即将房门关上。
就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镜头切换,冯远怔走到门前,向左右看了看,又拿出字条对了一下,确定是这户人家后,按下了门铃。
镜头再次切换,冯远怔站在楼下,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向大楼走去。
看到这里,大家都明白过来,这个故事是倒着讲的。
就在此时,画面突然变得非常模糊,有点像闪回镜头。画面中有一面镜子,穿着睡衣的胡君出现在镜头中。随即镜头向左横移,张婧初站在阳台上,对着镜头一笑。
画面切换,客厅中,胡君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讲生意上的事。张婧初提着旅行用的行李箱走进客厅,看着胡君,神情很不快,都要出门了,怎么还在打电话?
胡君满是歉意地道:“等一下,就一下!”打完电话,胡君拿起衣服向张婧初走过来。
电影的故事太碎,观众都看糊涂了,根本不知道在讲什么。
酒吧,疯狂的音乐。冯远怔要了一杯酒,然后拿出一张女人的素描,正是张婧初的模样。冯远怔问道:“你见过这个女人吗?”
酒保摇头:“没有见过!”
模糊的画面再次出现,张婧初坐在吧台前喝了一杯酒,然后随着音乐疯狂的摇晃着脑袋。
画面切换,张婧初和胡君从楼上下来,坐在车上,然后开着车准备进行旅行。
冯远怔在画室中画画,突然间,脑袋一阵刺疼,模糊的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那是一张女人的脸。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忍着剧烈的头疼,将女人的样子画了出来。
镜头重新切换到汽车中,胡君心不在焉的开着车,张婧初百无聊赖的往着窗外。突然间一辆汽车从旁边冲了出来,狠狠地撞在了胡君他们的汽车上。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随即救护车的警报响起。
医院门口,眼圈发黑的冯远怔从医院里走出来,半眯着着眼望向天空,他有点不适应这强烈的光线。但他的神情非常激动,就像久旱逢甘露似的。
急诊室的门口,张婧初惊恐的望着急诊的红灯,双手合十,坐立不安。就在此时急诊室的灯灭了,房门推开。张婧初走了过去,用祈求的眼光看着医生。然而医生,只是轻轻地摇头。张婧初身子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画面切换到医院的前台,张婧初从护士的手中接过一份文件,赫然签下自己的名字文件的标题赫然写着“角膜移植”。
镜头切换到了病房中,冯远怔坐在病床上,两只眼睛被绷带紧紧地缠绕着。一个医生走过来,将绷带拆除,露出两只因为太久不见阳光而有些发黑的眼眶。
短片到此结束。
观众恍然大悟,明白整个故事是怎么回事了。女主角和丈夫出去旅游遇到了车祸,在车祸中丈夫死亡。女主角把丈夫眼角膜移植给了医院;没想到眼角膜带有记忆,会不断出现记忆中的画面。男主角根据自己看到的画面,找到了女主角。故事其实很简单,只不过被分成了两条线,女主角是按正常的时间顺序在讲,而男主角是倒着讲的。
这短片拍得非常精彩,但这次比的是反常规,不是讲故事能力。卡隆的短片是全主观镜头,外加平行蒙太奇,明显胜出。所以当短片播完,南加大的学生就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他们又唱又跳,欢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