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的大名叫高大根,已经被江胜利妥善的安排好了。
雷欢喜来到住的地方,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江胜利。
“小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小师兄?
也不知道为什么,雷欢喜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会觉得特别别扭。
“高大根呢?”
“在里面呢。”
江胜利把他让了进来。
正好是吃饭的时候,一个老头正坐在那里,面前一荤一素一汤,还有一瓶子酒。
“高大根,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雷总。”
“雷总好,雷总好。”高大根站了起来,朝着雷欢喜鞠了一躬:“我也不知道上辈子哪里修来的福气,能够遇到江总这样的好人。”
“没事,坐吧,你一边吃我们一边聊。”雷欢喜让他坐了下来:“你认为严品台?”
“是啊,认识,认识。”
“他一会叫小疙瘩,一会叫严方中,一会又叫严品台,你知道这个人以前的所有事情吗?”
“知道,知道。”高大根连声说道:
“我们以前呢,是邻居。他父母就在城里打打零工,也是在云东生下他的,那时候,算是超生吧?他还有个姐姐,当时八岁了,你知道,超生户口不好上啊,而且还要罚款,他父母干脆就没有给他上户口,给取了个名字,叫严方中。”
怪不得,怪不得,一直都没有上户口,所以他的真实身份很难查到。
“后来吧,严方中的父母一直都在吵架,他母亲有一天,带着闺女跑了,他老子也没去找,就带着严方中一起过了。整天喝酒,喝醉了就打孩子,这孩子也倔强,被打的时候都不带哭一声的,就任凭他父亲这么打,所有就有了一个‘小疙瘩’的外号。”
高大根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
“严方中就这么长到了六岁,看到我捡垃圾赚钱,他也跟着我一起捡垃圾换点钱,这孩子可怜啊,父亲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什么都得靠自己。我可怜他,就带着他一起,告诉他什么废品赚的多钱,硬板纸拿来了,要用水浇一遍再晒干了然后卖的的时候分量重。
这孩子聪明啊,一学就会,后来慢慢的经常一个人出去了。你们知道,我们一向都是被别人看不起的,有次他捡垃圾的时候,被几个城里的孩子嘲笑,还拿石头砸他,严方中当场就和他们干起来了,一个人打五个,一点都不怂啊。
人家都比他打,可他照样打,脑袋被打破了,他一样也打破了别人的脑袋,人家孩子被他不要命的样子弄怕了,一哄而散。这孩子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伤口也没人管,他老子早就已经喝醉了,到了半夜时候,有人在敲我的门。
我一看,是小疙瘩,他的头上是凝固在那紫黑紫黑的血,满脸通红,一看到我,就说,‘大根叔,我难受。’我一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发烧了。我赶紧把他拉到了屋子里,给他吃了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的温度才渐渐的褪去了。
那以后几天,他都住在我这。有一天,我捡完垃圾回来,给他买了吃的,而且在捡垃圾的时候,我还捡到了一本小学生的语文书,顺手就放在了一边。
严方中吃了东西,看到了这本书,拿了过来,看的津津有味,我嘲笑他说‘小疙瘩你又不认识字,在那看什么呢?’他发了一会呆,忽然对我说,‘大根叔,你教我认字好不好?’
我小学都没有上完,不过字还是认得一些的,看到这孩子那么可怜,我也就答应了。这以后,白天他去捡垃圾,晚上就到我这来和我学认字。
这孩子真的很聪明,很快就能够认得很多字了。可是这个时候,严方中的老子,也不知道在哪认识了一个女人,带回了家住到了一起。那女人也不是个玩意,一来,就对严方中又打又骂的,他亲生老子不但不劝,还帮着打严方中。
有几次我在劝的时候,看到小疙瘩虽然一声不响,任凭他们打骂,但眼睛里总透露着一丝让我都感到害怕的寒光。
就这样,他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直生活到了十岁吧。
有一次,他和我出去一起捡垃圾的时候,捡到了一张身份证,15岁的一个孩子的身份证,叫严品台,对,就是叫严品台。
小疙瘩很好奇,问这是什么,我告诉他,有了这张东西,就能证明你的身份了,你是哪的人,怎么找你。
严方中从来都没有上过户口,听到了,很珍惜,藏了起来。我笑话他,说这又不是你的身份证,你又不是严品台。
可他却说,不,我以后就叫严品台,我也是个有身份证的人了。还说,‘大根叔,你以后就叫我严品台吧。’
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后来,我发现不管叫他是严方中,还是小疙瘩,他都不理我,除非叫他严品台,他才回应我。
渐渐的,我也就习惯了,开始叫起了他严品台,他老子那里?根本不叫他的名字,只叫‘喂、兔崽子’之类的。可是在别人眼里他还是严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