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报警吧。”
当江胜利说出了这句话,缪易盛掏出手机的时候,保安围起的外围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等一下。”
然后一个人微笑着朝江胜利挥了挥手。
穿着一身有些旧的休闲西服,但非常的干净。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
可是江胜利一看到这个人脸色就变了。
在那迟疑了一下,还是对保安说道:“让他进来。”
“江总,你好。”
“军哥,你好,有段时间没有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建军!
来的居然是贺建军。
贺建军永远都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我没有什么事,就是到处转转而已,正好看到这里有事,就下来看看。你也知道,人嘛,总是喜欢凑热闹的。”
他和江胜利之间本来是死对头,但此时见面两人都好像没事人似的。
“军哥,去里面喝口水吧。”
“啊,不用,不用。”贺建军连连摆手:“江总,上次和你儿子之间有点矛盾,真是抱歉,我先向你道歉了。”
那天在欧阳迟的画廊里,江斌和他正正反反的抽了那么多巴掌,不但被江斌视为奇耻大辱,江胜利听完了也差点爆发。
可是此刻面对贺建军,他却迅速冷静了下来:“孩子嘛,淘气,不懂事。你这个当叔叔的帮我管教一下也是应该的。”
“江总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有担当。”贺建军一竖大拇指,随即指了指边上的保安:“这么多保安站在这里影响多不好?先撤了吧,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谈。”
缪易盛也不认识贺建军是谁,而且这里一贯被他视为自己的地盘,眼看这个戴眼镜的家伙大大咧咧的。正想发作,却被贺建军阻止,而且居然真的示意他先让保安散去。
这戴眼镜的家伙到底是谁?
“江总就是江总。”贺建军又奉承了一句:“这个人是叫宏哥吧?跟着雷欢喜的?我猜猜看啊,刚才他的口袋里多了一支钢笔……啊,是你的,你江总的。你江总会怎么做呢?我猜到了,让他出卖雷欢喜?宏哥,你真笨,居然没有答应,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江总会把你送去蹲大牢,让你下半生就毁了的吗?”
宏哥也不认识贺建军,可看他和江胜利如此客气。料定了他们是一伙人,咬着牙说道:“我乐意,你管我!”
“义气,义气!”贺建军一点都不生气,又是竖起了大拇指:“江总,这时代那么讲义气的傻瓜可不多了。您给我一面子。放他一条生路吧。”
江胜利笑了笑:“凭什么?我听说你和雷欢喜的关系不错,可是我犯不着给你这个面子是吗?军哥。之前你可没有给过我面子,坏了我很多的事情。现在为什么我要给你面子?”
“真的不给?”
“真的不给。”江胜利还在那微笑着:“我知道你是军哥,有身份,有地位。说话呢也是说一不二的,可是我呢?我有钱对吗?有钱可以办到很多事情。我之前不愿意和你发生冲突,不是我害怕了,而是我不愿意。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不愿意。”
贺建军也没有生气,他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居然勾住了江胜利的肩膀,就如同勾住了自己的一个老朋友一般。
江胜利的身子稍稍的抖了一下,但随即便镇定了下来。
“咱们兄弟好久没有这么亲热过了。”贺建军叹息一声:“真怀疑以前的日子啊,无拘无束,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秘密……那时候你叫我军哥,我叫你阿利,现在你成江总了……阿利啊,做人还是留一线的好啊。”
“我要是不愿意呢?”
“阿利,什么事情都不要回答得那么肯定。我知道你有钱,你可以请保镖,平常人不要说靠近你了,就连见都见不到你。可是你看到这颗树了吗?树干虽然粗壮,但却总有有很多枯枝的。”贺建军指了指面前的一颗大树:
“你的儿子江斌就是大树上的枯枝啊。他喜欢买名牌,也喜欢逛夜场,一个人的时候很多啊。你说,要是他半夜里出来,忽然被人打断了一条腿怎么办?人心都是肉长的,当爹娘的总会心疼是不?所以我看放了宏哥算了。”
江胜利居然一点笑容都没有减少:“军哥,你在威胁我吗?我会回去警告我儿子少出去的,如果他不听,被人打断了一条腿,那是他活该,欠管教,谁让他不听大人的话呢?”
“阿利啊,你翅膀硬了,高飞了。”贺建军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我还能怎么办呢?连威胁你儿子都不起作用了……啊,你身上的衣服很值钱吧?”
“是的,军哥你要是喜欢……”
江胜利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建军一只手环抱住了他的身子,另一只猛的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一下就朝着面前的大树上撞去。
一下、一下、接着又是一下……
不远处不光是宏哥看傻了眼,连缪易盛也看傻了,甚至都忘记了要叫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