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帅,我觉得耿将军不可能暗通金军。此战虽然我军形势不利,但也不至于完全无望。我也听闻耿将军的往事,元帅您将他从一名亲兵提拔为防御使,这是何其大的恩德,他岂能不忠心耽耽?况且之前耿将军亦无半点反叛之意,仅凭金军的一封信就断定耿将军有通敌之嫌,允文以为过于草率了!”虞允文激动地说道。
韩世忠这时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虞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本帅也未对耿著盖棺定论,认定他就一定暗通金军,只是他和金将孔彦舟有旧之事,却是不争之事实。在此危难之机,人心实难预料。为保城池不失,稳妥起见,本帅ォ暂将其扣押。一待城池解围,本帅定当细细调查此事,还耿著一个公道就是了!”
胡纺也在一旁帮腔道:“虞先生,现金军的主攻方向为东西二门,我军注意力和大部兵力皆被吸引到此处。耿著所守南门甚为关键,万一我军不敌,还可从南门撤退,可如若南门有失,我军则成翁中之鳖也。故南门须派遣忠诚可靠之人为守将方为上策。此事系我韩家军内部事务,我们自会处理。先生还请将心思用于守城上如何?”
虞允文见两人皆如此说,可见此事已渐不可挽回,不禁心中大急,他眉头一蹙,一脸忧虑地再度劝道:“韩元帅,你想想看。为什么金军要将那封信射到胡将军的东面城墙处,而不是耿将军的南面城墙?这不是很可疑吗?金军攻了几天城了,难道他们连耿将军在哪面城墙防守都不清楚吗?”
胡纺一听却是大怒道:“虞允文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暗指我诬赖耿著不成?那封信是射落在东面城墙和南面城墙的交界地带,只不过略偏东一点,所以恰巧被我属下士兵捡到,这极有可能是深夜时,金军弓手看不清地势,射偏而已。”
虞允文还待再说,却被韩世忠一摆手制止道:“好了!虞先生,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如若是平时,本帅倒可以慢慢来查。但如今大敌当前,则非雷厉风行不可。亦只能暂时委屈一下耿著了。如若事后查明他确系冤枉,本帅将亲自向其道歉!你看如何?”
看着韩世忠一脸诚恳和不耐的样,虞允文还能怎么说?毕竟他只是一个布衣书生,什么官职都没有。而且这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只能算他韩家军的内部事务。他一个外人的确不好干预。
想到此处,虞允文也只得躬身说道:“既是如此,也就罢了。但虞某却有几条建议,还望元帅踌躇。”
韩世忠也不想得罪在他看来有幕僚之ォ的虞允文,他神色一缓,连忙还礼道:“虞先生但说无妨!”
虞允文长吐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其一,耿将军既已被软禁,南门防务却不可松懈,谨防金军见耿将军不在,便将主攻方向移向南门,虞某建议以耿将军的副将,其弟耿连为南门主将,并宣称不会治耿将军之罪,以安其军心;”
“其二,现金军已分作三班,轮流发起进攻,我军纵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好在目前已有不少军士逐渐好转,也可勉强投入战斗。虞某建议我军亦可分为两班,轮流休息,只要城头的情形未到十分危急之时,就不必动用休息的军士,以保存士卒体力。”
“其三,我军可在城内散布消息,称援军已出发,近日便可到达楚州,届时里应外合,必可轻易击败金军,以此来激励士气!使城中军民不至因被重重围困而心生绝望。”
众人一听,尽皆动容。
如果说之前韩世忠认为虞允文有幕僚之ォ的话,现在他却毫不怀疑虞允文有军师之ォ了。这三条建议可是切切实实地点出了目前楚州宋军的弱点。
韩世忠翘起大拇指称赞道:“虞先生所言极是!胡纺,你就按虞先生的提议布置下去!遵照执行!”
胡纺虽然对虞允文企图为耿著“翻案”的事很不满,但他毕竟是带兵多年的大将,自然看出虞允文的提议是切实击中了目前楚州防守的关键。因此也只得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大厅,开始按虞允文的提议布置下去。
“虞先生,我行营前护军现参议官一职尚空,不知先生可有意到楚州任职?”韩世忠满怀期望地问道。他身边幕僚人ォ调零,见虞允文ォ华出众,便动了招揽之意。
虞允文却是毫不思索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韩元帅如此看重在下,在下实在感动,无奈家父大病未愈,允文实无心仕途!”
韩世忠开始还以为虞允文是故作矜持,又再次相劝了一番。却见虞允文依然摇头,显见主意已坚,便也只得作罢。
他心中却在担忧,自己儿韩彦直去濠州找张俊讨援兵,不管张俊发不发兵,这时也应该回来了吧。可怎么三天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不过他却不知,韩彦直此时早已不在濠州,而是在淮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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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位于濠州和楚州之间,距濠州八十里,楚州九十里。由于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