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些,不要让外人看到,也不要乱讲,我为你好,明白吗?”对方看着印有日文的袋子,看向黄超的眼神中充满复杂,黄超当然知道对方想什么,无非是怀疑自己是日本的走狗。
黄超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小声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这东西别让日本人看到。”对方突然明白了什么,露出紧张的神色,向周围小心地看了看,把布包紧紧塞进怀里,低着头离开了。
此时佛山也有敌后的反抗组织,这个路人意识到黄超可能是其中一员,赶紧拿了东西走人。
他来到纺纱厂,周清泉正要出门,黄超看到他穿着一身西装,带着熟悉的圆框眼镜,行色匆匆从工厂大门里出来。
周清泉一出门就看到黄超站在门口,一年不见,黄超容貌未变,只是脸色更加冷硬。在这种时节看到熟人,周清泉心中相当开心:“阿超,你回来了?”
“泉,泉哥。”黄超心里涌起一阵激动,他终于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他突然想起,从去年8月他卷入淞沪会战,他已经独自默默地过了一年。
除了一开始购买食物藏在荒野里的基地,他都没有跟人说过话。到后来他完全是从小股日军手里抢夺补给,更没有说话的机会。他每天见到的都是海水和天空,后来还增加了各种触目惊心的惨象。
“终于回来了,即使我有冥想法消除负面情绪,这样沉默的战斗也快压倒我的精神。”
周清泉凑近黄超,小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现在局势紧张,你没跟令尊一起?佛山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再学武术了。”
周清泉之前也听叶问说起,黄超可能参加了战争。他此时看到黄超沧桑的外表、冷冽的气质,更加怀疑黄超是军人,回来有特殊任务。
但是这种事,他也不好贸然发问。所以只好大概询问两句,黄超如果有其他理由,他就把它当成真的,绝对不乱说自己的猜测。
周清泉这幅小心谨慎的模样,让黄超感觉相当好笑。这也是个讲义气的人,虽然对于物价的看法有些奇葩,但他绝对是叶问的好友。最后为了掩护叶问,脑袋还中了一枪。
黄超挤出个笑容,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僵硬,他清了清嗓子,好用正常声音说话:“哈,泉哥。我就是回来看看,没有别的什么事。”
黄超的确是说谎了,他回来只是要参与最后一段剧情,然后等到时空能量充满,就返回原来的世界。这一年多的战斗让他身心俱疲。
这理由太假,周清泉也看出黄超是在敷衍,这更加深了他自己的想法:黄超一定是来执行任务。
“我认识一些人,他们现在也在反对,”周清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街面上的太阳旗,没有说出具体的内容,“你如果要帮忙,我可以联系他们。”
黄超陷入沉思,让周清泉觉得自己猜测越发准确。良久,黄超说道:“这事先不说了。泉哥,你知道问哥在哪吗?”
“阿问啊,我也正要去找他,我们一起走吧。不过阿超,你可别拉着阿问一起干,他老婆孩子都指着他一个人呢。”
黄超听了只是一笑而过。那些反抗日军的军民,哪个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谁没有亲人?都是凭一腔热血,为国而战,殒身不恤。
叶问其实也是爱国之人。据说在叶问和日本兵比斗后,他和家人逃出佛山,然后加入了特工组织,进行了秘密工作。一切电影都只表现了叶问1938年前,和1950年后的事情,这期间叶问难道还消失了不成。不过黄超估计,叶问大家族子弟,估计在抗日战争后还待在特工里,然后呵呵呵,以至于后来一直带在香港再也没回来……
在路上周清泉感概道:“多亏听了你的劝说,我至少还保存了一些本钱,你之前交给我打理的香港店铺,也在正常运行。我一直劝阿问离开佛山,但是他觉得离开就是逃离家乡。”
“那泉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开厂,我看你的工厂非常破旧,这没有什么效益吧。”
“唉,我也是佛山人。工厂如果不开工,工人们就没有饭吃。我怎么能自己逃跑?这些该死的……”迎面走来一队日军,周清泉望着日军小声诅咒一句,拉着黄超站到路边。
“低头,别看他们。阿超,你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别让他们注意到你。”
黄超只要发动念力,就可以瞬间杀掉这一队日军,但是城里日军那么多,他这么做只能连累周清泉和纺纱厂。黄超只能跟着周清泉在街边让路,听着日军脚步声远去。
周清泉带着黄超来到一间米店:“战争开始时,难民涌入佛山,许多富户接替着进行施粥。后来日本兵进城,大肆抢掠,城中人家大都遭难,家家都没有隔夜粮食。阿问的生活也很困难,谁能想到,他们家大宅竟然被日本兵抢了做司令部!我回来之后打听到,他每天都要来这里当东西换米。”
“要不是你之前让他储备些金条,估计他家早就要断粮了。唉,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阿问是个好强的人,绝对不会接受别人接济。”
黄超和周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