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听到了夏紫衣的叙述,眼中已经闪过了一丝疑惑,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不相信是这些秃驴救了他。
只是夏紫衣甘心在这里做苦工,只是为了给他赎罪,还是让萧衍很感动。他在扬州费尽心机,九死一生,还不是为了救夏紫衣吗?而夏紫衣也在这里化作奴仆,为他赎罪,彼此对视了一眼。
夏紫衣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而萧衍虽然已经经历了许多,却依旧有些不敢面对夏紫衣。
低下了头,萧衍发现夏紫衣的手上,全都是一些伤口和老茧。曾经那白皙如玉,纤细完美的手掌,如今,已然显得斑驳不堪。而这段时间以来的囚禁生涯,无法洗澡,洗漱,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斑点。
眼睛微微一酸,萧衍自悔不已,都怪自己不好,竟然折在了一群锦衣卫的手里,不然夏小姐安能落得如此下场?
夏紫衣发现萧衍的目光所触,本是有些害羞,然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目光变得有些畏缩。有些恐慌的捂住了脸,那种无助和伤心,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她看着萧衍变得铁血,变得更加男人气概,可是她,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大家闺秀。
她不但是一个寡妇,还在这里为许多僧侣洗过底裤,可谓是人尽可夫,贱不可言。刚刚二人叙述了一遍,她已经知道萧衍成为难民的大英雄,以后肯定会加官进爵。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还曾经嫁过人,哪里配得上他?
“我在这里挺好的,你赶紧走吧。”
夏紫衣的眼圈红肿,她不想被萧衍看见,她在这里做苦工,为萧衍祈福。那是她心甘情愿的,即便渐渐木然,即便她早已发现这是一种变相的囚禁,可是她不敢说什么。因为,只要能够起到万中之一的作用,也许就能够帮到萧衍呢。
至于索图报答,却不是这善良的小姑娘,所能想到的了。泪水缓缓的流下,即便在如何遮掩,也无法掩饰伤心。
萧衍看出了夏紫衣的小动作,他虎目含泪,动情至深。
他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夏紫衣的面前,在这茅屋里边,他重重的宣誓:“夏小姐,我是你的护院,此生不变。”
一句简单的话,却包含着一个男人的承诺,夏紫衣看到了萧衍那不可挪移的意志。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意,让夏紫衣上前抱住了萧衍,抱得那么重,那么紧。她不愿意放手,哪怕世俗目光恶劣;他更不愿意放手,因为他本来就不在乎。
牵着夏紫衣的手,萧衍缓缓的离开了这茅屋,而茅屋外面的那些和尚,却发现了不妥。这夏紫衣是他们这些表面和尚垂涎许久的妙人,可惜方丈有令,而且有官兵看守,他们不敢妄动。
然而,现在一个男人竟然牵着夏紫衣走了出来,尽管脸上有些斑点,但是不细看却看不出来。那等风姿,虽不能算是世间国色,去也艳冠一州了。
“你是谁?怎能随意牵住女檀越的手?”
一个满身都是肥肉的和尚,上前了一步就要和萧衍搭手,萧衍笑了。他一拳打在了这和尚的眼上,眼珠子爆开,胖和尚惨呼不已。萧衍下手没有留丝毫情面,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夏紫衣,庙中有小红在,他甚至会杀人。
那些和尚围聚了过来,萧衍却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打不起来的。
果不其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胡子老长的老和尚走了过来,只是说了一句话:“施主,方丈有请。”
萧衍没有推辞,拉着夏紫衣的手,缓缓的跟在了老和尚的后面。
后山很大,萧衍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小房间面前停了下来。那老和尚离开了,而萧衍推开了门,就看到了一个特别的和尚。说特别,是因为这栋寺庙的方丈,有些太过于年轻了。
他似乎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这等年纪当一个方丈,似乎略显太早了。
乍一看,他身上有一种浓郁的煞气,倒像是一个道上的大哥,不像是一个和尚。然而仔细一看,他身上的气息,却又显得出尘脱俗,宛若得道高僧。他盘坐在那里,并不曾动弹分毫,此刻睁开了眼睛,眼睛却如同寒冰,让人心冷。
复杂的气息,让这个人显得很特别,难怪夏小姐会说他特别,萧衍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可是看着这和尚,萧衍却难有善意,即便自己的身体是因他而痊愈。
萧衍没有开口,这和尚便自己说了。
“正如施主所料,你身上的残疾,并非贫僧出手所治。出手之人来自天上宫阙,此出处之人,悲天悯人,以救济万民为己任。我只是说你有可能成为救助灾民的人,她就出手了,你不用谢我。”
萧衍笑了,和尚的话,他已经有所预料。至于谢?呵呵,即便是他死了,也不想夏紫衣遭受这份罪。麻痹的,这什么东西啊,谢泥煤啊。只是他也很是不解,既然是这和尚的安排,他为何不曾施以援手?
“我在扬州遇险的时候,不知道大师为何不出手相助呢?毕竟,我如果死了,那可就不能成为大师的棋子了。”
和尚法名觉远,此刻觉远抬起头看了看萧衍,眼中却如同冰霜化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