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垂着眼帘,依旧是一动不动。她的脸上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谢静柔在说什么。
“说来还真奇怪啊,今早明明是你跟玄月一起出去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准备了这么大一桌的饭菜,是想等玄月呢,还是想等三王爷?不过很可惜啊,今晚他们谁都不会出现了……”谢静柔一边说着,一边进到屋内,将桌上的菜一盘一盘的端起,装模作样地一盘一盘倒在地上,“别以为你把山贼的事情,假借玄月之口告诉给爹听,就能让爹对我动用家法。我告诉你,省省吧……就算那些山贼没有弄死你,玄月也不嫌弃你这个朝三暮四的残花败柳,但是,你以为你是谁啊?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你团团转么?你想不想知道现在玄月在跟别的女人做什么?你又想不想知道,三王爷宠幸过多少个女人,你又排在第几个,是不是排在钱清然的后面?”
“你闭嘴……滚!”谢长宁的神情明显地冷了下来,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神,也渐渐地有了一丝刻骨的寒意。
“怎么,被我说到了痛处?”谢静柔的笑声,那么的尖锐而又刺耳,“听说那一晚你在宫里,疯了一样的满皇宫找人,你倒是跟二姐我说说,你到底要找得是谁,又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接受不了,二姐好想听一听,正愁没有开心的事,可以好好乐一乐……”
“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有!”谢长宁站起身来,一把将面前的整张桌子都掀翻了。原本就对谢静柔不友善的雪球,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对着谢静柔一阵子狂叫,随时好像是要扑过去咬她一样。
谢静柔连忙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差一点就被那些摔得一片狼藉的饭菜,弄脏了自己这一身价值不菲的长裙。
“谢长宁,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你的生辰,也只配和一只畜生一起过!”谢静柔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她可不想真的被雪球咬一口,那个畜生,简直跟它的主人一样贱。
谢长宁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要是谢静柔再晚走一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雪球……在这里等我……”
谢长宁声音沙哑地对着雪球下了命令,随后脸色苍白地朝着屋外走去。雪球不愿意被留下,跟在谢长宁的身后走了几步,就被她一下子关在了屋里,只能趴在门上,用爪子不停地磨着木门,发出呜呜的叫声,好像是在担心自己的主人。
谢长宁是真的离开将军府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谢静柔的计划之中。不然,她刚才,才懒得来故意激怒谢长宁呢。她就是要逼走她,不管她现在是去找封玄月,还是去找封玄亦,反正一个已经同谢语柔同床共枕,另一个还完全不在帝都,无论谢长宁去找哪一个,都是自讨苦吃。
现在,只要谢长宁出了将军府,她的死活就跟将军府没有半点关系,也跟她谢静柔无关。
谢长宁不是很有能耐嘛,之前为保清白,撞破了头都还能把痴傻给撞好了。现在她就再故技重施一次,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福大命大,还真不信就弄不死她了。
“来人……给本小姐传话下去,不管姑姑派来的那些人,今晚对谢长宁做什么,本小姐都不会过问。但是有一点,必须要把她的衣服给本小姐撕烂了,看看她的肩膀,到底有没有箭伤!”
“是……遵命!”
谢静柔看着侍卫匆匆离去,眼里有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或许,今晚就会是谢长宁的死期,就算不死,倒要看看,是她自己有本事,还是来救她的人有本事……
眼看天色已经渐渐地深了起来,几乎是一整天不在帝都的封玄亦,一路行色匆匆,十万火急地施展轻功进入到了将军府,找到了谢长宁的闺房。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推门进去,等待他的不是谢长宁,而是茹儿,还有谢长宁很喜欢的那只狗。房间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还没有收拾干净的饭菜,看起来,好像是有人发了脾气,将整桌的美食都掀翻了。
“三王爷……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去了……”茹儿一脸惊恐地看着封玄亦,已经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封玄亦随手将房门关上,一把拉过茹儿蹲下。一旁的雪球也走过来凑热闹,在封玄亦的身边左闻闻右闻闻,反常地没有对他产生敌意。
“茹儿……你家主子呢?”
“奴婢不知道啊,可能是出府去找四王爷了吧……奴婢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进屋就发现饭菜全被毁了,看起来好像一点都没有吃过……可能是小姐久久没有等到四王爷回来一起吃饭,小姐生气了吧……”
封玄亦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他知道他的四弟还在感恩寺,也知道明天午时之前都不会回来找谢长宁。也正是因为他全都计划好了,才约了谢长宁晚上见面,想要整晚都陪着她,给她一个惊喜。只是约定的时间才过没多久,她居然跑出去了……
难道,真的跟茹儿说的那样,她是去找他四弟了?她即便是看了他写给他的字条,也没有等他吗?
“本王让人送来的字条,你主子到底看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