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身下的身体僵直似一具死尸,伏在姜芷薇身上的郑浩天僵住身体。仰起头,他怔怔地望着姜芷薇的脸,看着她睁大的望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神,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伸出手,可还没有碰到她的脸,就像被烧到一样收回。
静默了不到两秒,他匆匆退出她的身体,惶然起身,提起裤子。背对着姜芷薇站了很久,才转过头跪在她身前,却解绑在浴盆腿上的手。
手腕一松,姜芷薇的手颓然垂落在地,被系住的手腕上已经有明显的勒痕。
喉头滚动,郑浩天别过脸去,沉默片刻,转过头,正要开口说话。姜芷薇已经沉声道:“你完事了?如果完事了,请你现在就走!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留你了。”
没有哭闹,没有咒骂,没有眼泪,她的声音冷漠、淡然,显得生硬而疏远,甚至没有半分情绪。
“还要去赴梁伟成的约会?”郑浩天问着,透出一丝怒意:“他就那么重要?哪怕是你遍体鳞伤,也要去吗?”
“是啊,他对我就是那么重要……”缓缓站起身,姜芷薇甚至没有去看郑浩天。直接把花洒放好,人站到浴盆里,任花洒冲刷着身体。
冷眼看她半晌,郑浩天突然扑上,揪着她,把她推在墙上,用手肘抵着她,恨声道:“你爱梁伟成?真的爱?!”
“是,我爱他……”冷冷地望着郑浩天,姜芷薇的唇边露出一抹微笑:“再问我一次:我为什么不会爱你?”没有等郑浩天说话,姜芷薇已经寒声道:“这个世界要多疯狂,女人才会爱上强暴她的男人?!郑浩天,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你!”
语气并不多激动,可是这样近似平静的声调,却似箭一样刺中郑浩天的心。定定地望着姜芷薇,郑浩天缓缓松开手。转过身去,他往外走了几步,在走到门边时,突然猛地回头。
“你痛吗?一定很痛是吧!身体也痛,心也痛……呵,很好啊!记住这样的痛!因为,这只是一个开始!姜芷薇,你想嫁给梁伟成?只能等下辈子了……”
大笑着,郑浩天大步走出去,在大门被甩上时仍能听到他放肆的笑声。
止不住笑声,郑浩天穿过走廊,仍然在笑。走进了电梯,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里,他对着雪亮的墙壁,仍是不停地耸肩。垂下眼帘,看着脚上仍穿着那双蓝色的拖鞋,他却没有想要再转回去的意思。就那样穿着拖鞋走了出去。
走过入户大厅,站在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只穿了一双拖鞋,身上半湿,衣衫不整,脸上还有血迹的郑浩天,呆愣住。
门前的保安上前一步,可还没开口,被郑浩天冷眼扫过,就又闭上了嘴,不自觉地后退。
郑浩天面无表情地晃出门去,才走几步,就听到头顶传来风声。下意识地后退,眼前黑影一闪,两只黑色的皮鞋从天而降,掉在地上后又弹得老远。
意大利手工制作的伯鲁提,就那样被人像对待垃圾一样从窗口丢了出来。仰起头,虽然看不到什么,可郑浩天的脸上却仍浮现一丝冷笑,残酷而冰冷,好像豹子扑击前的呲牙……
电话铃响了很久,姜芷薇才从窗户前转过去。拿起电话,听到电话里管理员略有些紧张的声音,她只是平静地回答:“没什么,水管有些漏,我朋友搬我修水管罢了……”
挂断电话,她滑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痛哭失声……
捂着嘴,她收住哭声,转过浴室,流着泪,把自己清洗干净,然后又走近衣帽间,把一地的碎玻璃扫干净装进垃圾袋。换了衣服,把被撕坏的衣服一齐丢进垃圾袋,姜芷薇面色平静地提着垃圾袋走出门。
穿过入户大厅时,还能笑着和迎上来的工作人员打招呼,全没有半分异样的神情。没有自己开车,她走出小区叫了计程车,直接吩咐司机:“师傅,在前面路上的垃圾站停一下。”
她这个要求太古怪,那个司机不由得回头看她。可是姜芷薇架在鼻梁上的宽边墨镜,根本就看不清她到底是怎样的表情。眨巴了下眼,司机转过头去,低声嘀咕:“有钱人,怪事就是多……”
听到司机的低语,姜芷薇却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在车子停在旁边时,她付了车费,下了车,走到垃圾桶前,把手里的垃圾袋塞了进去,然后立刻快步走开。直走了一条路,她才停下脚步,走到路口,伸手拦车……
把全身上下,整理一新,郑浩天站在试衣镜前,摸着脸上的伤痕,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转过头去,他望着丢在一边的蓝色拖鞋,拿起来,走到浴室,想要丢进去,却又收了回来。沉默很久,才扯下搭在毛巾架上的毛巾,慢慢地把那双已经弄脏的拖鞋擦干净,才转出去放在床前。
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他拿起电话,拔过去:“梁伟成今天订了位吃饭,是哪家餐厅,时间……”
郑浩天的声音说不上客气,直接就是命令的语气。线那头的人似乎是说了句什么,他更是立刻沉声道:“你现在才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要不要,我去帮你和梁伟成说呢?”
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