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老颜最后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唯一可以认定的是,我被‘卖’了,还被完全蒙在鼓里。
“老颜,我恨你!”我狠狠的摔了电话,用脚踩的细碎,伸手拨了拨挡在眼睛的发丝,语气非常粗暴,“佐睿哲呢?”
“佐少已经回部队了!”开始那个新来的佣人,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怯怯的回答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语气尽量略显平淡。
“晴语。”
“那好,晴语,请你去通知你们家的佐少,本姑娘要离婚,休了他!”呵呵……心像被刺猬刺的千疮百孔,疼痛却无法说出口,我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温度。
“你……你……”佐老爷子拍桌而起,似乎好不容易才‘谋划’成功的婚约,竟会被我这么视为儿戏,而大怒不已。
我试着平压自己的内心,转身对着那白发老人生疏道,“佐老爷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我没有傻到以为佐家会这么轻易地放我走,至少在我离婚之前,我要一直呆在这里,不然又有哪里可以去呢?
回家?
我还有家吗?
还有可以依赖的亲人吗?
我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回你们却从不曾犹豫,我只能受控在你们的手里,于佐睿哲是,于老颜也是。
我转过身,漠然的走上楼梯,打算回到刚刚自己休息的房间。也许是我真的麻木了,也许是确实感觉不到疼,就连赤脚踏在被打碎的酒精玻璃渣上,也毫无知觉。
此刻的我,安静得让她们都害怕,跟刚刚在大宅里疯狂发疯的疯子完全不一样,有人说在暴风雨来临前,会平静的得让人可怕。
血迹伴随着我的脚步,一步一步留在每一层阶梯,那条路就像是通往天堂的道路,只不过是被血迹铺染而成的路。
“颜姐姐,您快躺下!晴语帮您整理伤口!”只有晴语一个人,默默的跟随着我进入了房间,可能知道我刚刚发疯的缘由,晴语不再叫我佐少奶奶,对于这点我就很欣慰,也就不排斥她了。
我无力的躺回床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却又自嘲的咧了咧嘴,“你不怕我么?”
“颜姐姐说笑了,您又不是魔鬼什么的,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晴语拿着镊子,轻轻的为我剔去夹在脚底的玻璃渣子。
呵,是啊!我又不是魔鬼。这个时候,我还真的希望自己是个魔鬼,至少这样就可以让所有人害怕,至少可以避免自己不会受伤,心,真的好疼!
“嘶……”
我皱了皱眉,痛觉好像现在才回来,晴语为我拔去一个稍大的玻璃碎片的时候,我的脚因为疼痛而颤抖了一下。
“颜姐姐这下子才知道痛啊,阿妈曾经告诉我女孩子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哦!”清理完玻璃碎片,晴语边说着边用酒精在脚底的那些伤口上涂抹了一边又一边,消消毒。“不然是没有人会爱你的哦!”
“嗯,你阿妈说的很好。现在她在哪里呢?”我和晴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已经去世了。”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晴语的身世跟自己有些相像,我的阿妈没有去世,却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