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敢吐,我就让你吐多少吃多少。就算是舔,也得给我舔的干干净净!”
即便是在温柔的声音,也无法掩盖出他话中的恶意与认真。他是说真的,真的会这样做,不是只说来给他听听的。百里草如此确信。
难受了好一会,百里草也不过呕出了一些酸水。索性他没吐出什么东西!他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站在他身侧的红衣人。
一颗丸药扔在了百里草的面前。
夏梧栖的面上似笑非笑,看着脚边的人道:“你体质这么弱,怎么和我学轻功?”
百里草亲眼目睹了族人被人屠杀,心中又怎能不恨?怎能不怒?
他想要报仇,从看见那一幕幕惨不忍睹的杀戮之后,这个想法不用任何人来说的,就深深扎根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要找出那群人,去问一问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残忍的事情,什么仇什么怨?他想知道这灾祸的缘由。
究竟是什么,给这个世代安宁的带来了灭顶的灾祸?
可他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与那群兵不刃血的暴徒相抗衡,更妄提报仇雪恨。
想起满地的狼藉,横尸遍野。想起往日里熟悉的面容露出惊骇的神色,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想起他们死前那无助的尖叫声。想起他们的尸体被野狼啃食着的境况。
他狠狠的攒着拳头,他忍耐着,看着族人的尸体被野狼吞噬。连一个全尸也没有得以保留。
他想冲出去,但他更知道,他根本无法跟野狼抗衡。别说是那百来头的野狼,便是一头,也足以让他尸骨无存。
他太弱小了,所以只能无力的躲藏着。
看着族人,亲人,被无情的杀害,连尸体都无法保存住。
“我、我想……”他的手陷入了地面中,他低着头,眼神通红。他注视着的仿佛不是平淡无奇的青草地,而是他至亲的尸体。
“我想要变强,求求您,求求您。教导我功夫吧。”百里草用双腿蹭着地,跪着的,一点一点挪到了夏梧栖身前。
没等他的手搭上夏梧栖的衣摆,整个人就被无情的一阵劲风扫了出去。
只见夏梧栖凤眸微眯,薄唇轻启,凉薄的话道:“脏死了。栖与你非亲非故,缘何教你?”我和你无亲无故,凭什么教你?
“前辈!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百里草的头磕着地,砰砰的,和地面发出了响声。不过两三下,他的额头就已经渗出了献血。
夏梧栖这才拂袖,阻了人的动作。
看着人因为那劲风而向后坐了个屁股墩。
“姓什么?”只听夏梧栖那如月光般柔和的声音问道。
男孩沉默了一会,才道:“复姓百里!”
“叫什么?”
“……无名!”
“那便叫草吧,草头早。记住了吗?”夏梧栖眯起眼睛,低头,一脸温柔的问。
“徒儿多谢师傅赐名!”百里草叩首,久久的都没有起来。
他这是顺杆子往上爬,他怕夏梧栖不答应收他为徒。哼。夏梧栖心中冷哼一声,一拂袖劲风带起了人。
百里草顺势站起身子,他看向夏梧栖,欲言又止。直到夏梧栖向木屋走了两三步,他前迈了一步,道:“师傅,我想回巨溪灵谷。”
呵呵,这儿才刚把你带过来你和我说这个?有事干早干什么去了。
夏梧栖转头,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如同古井般幽寒的看着百里草,久久不语。
百里草心中忐忑,被那双在阳光下泛着冷绿色看的发毛。有些坐立不安。但他却仍然是和夏梧栖直直的对着眼睛。
仿佛这是一场搏斗,谁先眨了眼,说了话,便算是输了。
忽然的,夏梧栖笑了。
他笑起来就像夏日里的杨柳般文雅,像一个梳着淡妆的姑娘那般秀气,他的相貌是绝好的,肤如美玉,面比潘安。
这样的夏梧栖却丝毫不女气。
翩翩公子,明明相貌儒雅的如同天上下来的文曲星般的夏梧栖,却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衣,让他整个人都带了几分不羁放浪的妖气。
他说:“哦?那你走吧。”
百里草:“……”嘤,师傅你不要我了吗,我是你的亲亲徒弟啊!百里草自己自然是回不去的,他不能保证他自己能够平安的回去。
他长这么大,从未出过村子。更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他怎么在野兽从生的森林中过夜?怎样寻找吃食果腹?他没有夏梧栖那样绝顶的轻功,那样深厚的内力,可以用轻功在一个时辰左右边回去巨溪灵谷。
只听“砰”的一声。
百里草的膝盖一痛,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在跪夏梧栖,夏梧栖也本该受此一跪。
“师傅,求师傅让我回去葬了族人。今后百里草给师傅做牛做马,绝无怨言!”百里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央求眼前这个人。
看起来温和,却性格诡异,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