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流,毫无阻碍地从下体流出。血色,像一朵蔷薇一样在她纯白的衣裙上渲染开来,宫中呆久的人,谁还不晓得,这是流产的前奏!
春秋本是习武,见着那红艳艳的颜色,脑子猛地一轰。站起身来,一把抄着夏大大就往听轩阁跑去,也不忘了大声叫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回到听轩阁,太医未到,但百里草可还在听轩阁候着呢。他功力深厚,老远就听见春秋丫头气喘吁吁的声音,右眼皮不停地突突直跳。
“百里先生!百里先生!快……快!”春秋喘着粗气根本说不出话来,百里草飞身一跃便到了春秋还有夏大大身边。
此刻夏大大的下裙已经被污血染红大片,春秋抱着她的手上,也被染了黑血。
此番紧急,或许已经来不及了!这孩子保不住!
想着前几日夏大大还好好的,母子平安,不应该今日才出去这样一会儿就流产。百里草微眯双眼问着春秋:“今日你们到太后宫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春秋以为这最大的事儿,至少在她眼里与夏大大流产有关的就只有被太后法规一个时辰这件事。便细细地对着百里草说着。只是之后又想想,其实夏大大和她跪着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没有半柱香的功夫,夏大大看着并无任何不适,这腹痛是突如其来的!
“只是……咱们似乎跪的还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啊!”
百里草心里一凛。照着他徒儿的身体状况,近几日跟着自己练武,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抵抗力自然也较之过去要好很多。不应该跪了还没半个时辰就出现流产这种状况!
必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再瞧着夏大大这疼的面色苍白,嘴唇已经被咬得毫无血色的模样。流产是一定的,但小产后需要有嬷嬷来帮着导胎,疏通子宫,否则会对母体产生无法预计的伤害。或许会终身都无法生育!
而若是这宫里的某些有心人,买通嬷嬷在导胎用些手段,没有除净污血,那么……想到这儿,百里草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咱们先回听轩阁,帮她好好检查一下才是。”
百里草说完,便抱着夏大大往听轩阁寝殿里奔去。
司徒殇赶到时,太医已经全都到了。诊断结果早就出来了意外小产。当然,这究竟是不是意外都还未可知。
夏大大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了,却还是……着了太后的道儿。
司徒殇走近床前,也不顾这样多的人正看着,便是轻轻拥着满面苍白,带着绝望神色的夏大大。他知道她心里这时候一定是苦的,他心里也苦。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儿啊!真真正正的第一个!这后宫中其他嫔妃,其实每次侍寝完以后,他都会送些有着避孕效果的物事……再加上太后的某些手段。
只是出了夏大大这儿……他不忍也不愿。他爱她,真的。所以孩子,是两人融合的证明。此刻心里,果真是苦味超过了黄连给的感觉。
夏大大到了这时却还未掉一滴眼泪,司徒殇看着她如今一脸呆滞、不愿流泪的样,心里的疼惜之情更甚。究竟是有多害怕,多心痛,才会痛到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就像完全干涸了那样。本来是想将孩子生下来的。真的。
若是非得要说出一个具体原因……这孩子,是无辜的。是身体里流淌着自己血脉的人啊!是……他的孩子。
她想离开司徒殇,因为他做不到她想要的一切,她被强行留在宫中,只能成日斗着阴谋诡计,早晚有一天,她的心会完全变成黑色。与那萧太后或者慕容熙没有半点差别!
只是她心底里却也不愿意离开他……但离开的心愿占了百分之七十。跟着心走。孩子在身边,她能有个在乎的人,至少不会如同一具尸体。这……也算是最后一点点和他有关的地方。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龙涎香的味道,重新萦绕在鼻端,突然又想到了那紫色的名作子息的花朵。腹中翻上来一股酸水,忍不住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司徒殇被夏大大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惊。
“太医!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声喊到!司徒殇不愿意夏大大再遭半点罪受了!
“启禀皇上,女子滑胎应趁早将死胎导出,何况娘娘如今已是四月身孕,胎儿成形,这反应也是正常。只是此刻,应宣来医女为娘娘导胎。”有一位发白须花的老御医说着。
这名御医的阅历广泛,自然没有人会质疑他说的话。况且导胎之事,本就是常识。
司徒殇轻拍夏大大的背部,柔声说:“大大,你放心。若是今日之事是有人刻意为之,不论她是谁,朕定会给她血一样的惩罚。”声声柔软,字字狠厉。
“来人,把外边候着的医女传进来吧。”
听轩阁外早就传来了太医院内所有有经验的医女候着,冬夏亦是站在夏大大的寝殿里。她耳边依旧回响这百里草在将夏大大送进房时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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