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夜回头望了一眼欧阳山狐,冷声对纳兰明若道:“衣服可以脱,但是看的话,由我和欧阳山狐看了之后告诉你。”
纳兰明若无奈,只好答应,心中却是有着被呵护的温暖。
欧阳山狐心中直呼独孤夜想法绝妙,两人脱掉锦无恙的衣服,却是忽然之间都呆在了原地。
纳兰明若背过身去,问道:“你们先描述一下他的伤口。”
等了半天,却是没有人说话。
“独孤夜,山狐大哥?还没有脱完吗?”纳兰明若轻声问道。
可是房间里已经静默无声,怎么可能没有脱完。
“他的身体,都是青色的。”独孤夜冷静的声音传来。
纳兰明若闻言一惊,猛地转身回头,眼前一幕把她给惊呆了,确如独孤夜所言。锦无恙的身体不仅仅泛着青色,有的地方已经逐渐转黑。
欧阳山狐变了脸色,紧皱眉头,沉声道:“这是不想留全尸啊。”
纳兰明若听出话中的蹊跷,看向欧阳山狐,疑惑道:“莫非山狐大哥知道这种毒?”
欧阳山狐转头看了看独孤夜和纳兰明若,没有迟疑地点头:“见过一次,还是在三年前。有人被追杀,逃至了离我木屋不远的地方。”
说到这儿,欧阳山狐显然有些局促和愧疚之情。
“那个时候我一心不想和世人有瓜葛,索性在屋中没有露面。那个人中箭倒地,昏厥不醒,就如同现在的锦无恙。追杀他的人没有确认人是否已死,就走了。当时我还有些好奇,既然追杀,为何不在确定之后就离开,仅仅射杀了一箭,就确定箭法的准确度吗?”
“然而外出收获猎物的时候,我耐不住良心的谴责,还是将他带入屋中,可面对他所中之毒,我束手无策,最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化为一滩污水。”
待欧阳山狐说完,纳兰明若和独孤夜瞬间变了脸色。
看来射杀锦无恙的人,不仅想要嫁祸在独孤夜身上,不留锦无恙全尸,是想着让独孤夜这个罪名坐实,连皇上都无从查起。
“可是和夜王有过节的人实在太多……”后面的话欧阳山狐没有说,他看到独孤夜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喝着茶,除了刚开始脸色的瞬息变化,并没有预想的那般慌张。
也是,夜王是谁,若是能这么轻易的奈何的了他,他也不会在外臭名昭著这么多年。凡事,都是有积累的。
纳兰明若整张脸依旧攒在一起,眉头皱得更甚,给锦无恙盖上被子之后,取出刚刚让大夫留下的针袋,开始实施针灸,辅助性的,开好了药单,递给欧阳山狐,说道:“山狐大哥,麻烦了。”
欧阳山狐接过药单,大致扫了一遍,都是些常用的药材,只是这些掺杂在一起,按照常理来看,是具有毒性的。
“这……”
面对欧阳山狐略有疑惑的目光,纳兰明若点点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眼见王妃如此笃定,欧阳山狐不安地扫了眼床上的锦无恙,忽然反应过来:“王妃是想以毒攻毒?”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确实是唯一一个可行的办法。
欧阳山狐出门之前,对上独孤夜淡淡的目光,只听他毫无情绪的语气说道:“小心点儿,他们的目标是不是锦无恙还尤为可知,小心,总是没错的。”
欧阳山狐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虽然整件事还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看独孤夜的神情,似乎已经猜到什么。
当下不再多想,走出房门。
纳兰明若扎针完毕,用润湿的锦帕擦了擦手,转头对上独孤夜关切的目光,展颜笑笑,轻声安慰:“放心吧,我心里有把握。”
独孤夜起身走到纳兰明若跟前,抬手捻起衣袖为纳兰明若轻拭头上的汗水,也唯有说一句:“辛苦你了。”
简单的对话,已经将两人之间的深情诉诸。
“既然我是你的妻,以后凡事不要瞒着我,更不要将我抗拒在是非之外。夫妻,不仅仅是举案齐眉,更是同甘苦,共患难。相信我,好吗?”纳兰明若还在记恨着刚刚独孤夜让下令不让自己参与其中,发表决心似的对独孤夜说道。
独孤夜有些动容,伸手将纳兰明若揽入怀中,轻叹了一声:“你是我的心头宝,除了你,我舍得让任何人为我去死,只有你,我舍不得,更不想舍得。”
纳兰明若把脸埋进独孤夜的怀中,闷闷的声音传来:“你可知道,你同样是我一生中不可缺少的陪伴者,这些难道还用强调吗?我们彼此都是对方最在乎的人,又何苦己所不欲,还要强施于人,你以为是为我着想,可你真的问过我的感受吗?面对你的决定,不要一味的只求自己良心安定,我们更需要的,是彼此的扶持,不是吗?”
纳兰明若能感觉到自独孤夜胸腔传过来的震动,诧异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出来,霍然抬起头,对上独孤夜满是笑意的眼睛,不悦地问道:“你笑什么?”
独孤夜没有隐瞒,眼底深深的笑意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将纳兰明若吸进里面,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