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会给自己,给欧阳山狐带来怎么样的麻烦,他不可能不知道,而偏偏这个时候,他不能否认什么。
果然,锦无恙脸上换上一副感兴趣的神色,目光重新聚焦在欧阳山狐身上,昂着下巴,鼻孔朝天,连声音里都是拷问犯人的睥睨:“欧阳山狐,你是何人?又是因何得到夜王的上时?”
锦无恙这是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夜王难堪,就算整治不了独孤夜,他也要好好修理修理他身边的人。
楚墨离发觉事情已经偏离了他预想的轨道,他本想着在锦无恙面前推送欧阳山狐,如此,出于嫉妒和憎恨之心,锦无恙会将此事禀告给皇上,那么皇上就会召见这个所谓的幕僚,为了调查其底细而与之谈论,然后发觉他过人的文韬武略,并予以重用。
然而,现在的情况,似乎欧阳山狐即将代替独孤夜遭受一场锦无恙的审问和嘲讽。
楚墨离刚要开口,忽然心念一动,若是欧阳山狐发觉与独孤夜在一没有前途,还屡受排挤,是否会改变想法?
楚墨离心中一喜,忽然觉得,或许这种办法比他的有意拉拢效果来的更快。
欧阳山狐平静地回望锦无恙看过来的挑衅目光,平静回答:“在下一介草民,猎户出身,在夜王狩猎途中蒙夜王抬举,才得以跟随夜王。”
欧阳山狐略去了独孤夜的属下们误入他设下的圈套这一事实,很好的维护了独孤夜的声名,更重要的是,也由此省去了锦无恙的借机嘲讽。
欧阳山狐姿态谦卑,语气恭敬,令锦无恙索然无味,却也挑不出什么瑕疵,冷哼两声:“跟随在夜王身边,那你可要时刻提防被野狼入腹。”
欧阳山狐依旧面色平静,微微颔首,算作应答。
这点倒是令锦无恙有些吃惊,即便常人都闻听过夜王有野狼相伴,常食人性命,可作为当事人被警告的时候,还是冷汗直冒。眼前这个人,闻听这话,脸上毫无惧色,眼神平静,目光淡定,该说他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呢,还是该说他有胆有识呢?
独孤夜冷眼望向还聚拢在周围的重兵,冷声道:“锦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不知还要这样维困本王多久?”
锦无恙咬牙切齿,扬手一挥,队伍向两边撤退,让开一条道路。
望着独孤夜和纳兰若离开的背影,锦无恙握紧了拳头。
夜王府内,欧阳山狐被安置在了偏房,新月被送回自己房间休养,其他伤员独孤夜挨个安抚。
在柳荷的侍候下,纳兰若沐浴更衣,换上一身淡绿色套装,上身外罩一件淡黄色对襟袄,做工精细,小巧细腻,越发衬托着纳兰若纤细的腰身,和曼妙的身姿。
从寝阁出来,纳兰若移步后花园。不过离开了三日之久,却感觉好似耗掉了一个春秋。
临近中秋,池中泛黄的荷叶蜷缩一片片,秋风拂过,随着微波荡漾,如流逝的生命,挣扎着想抓住最后的希望,可结果,到底还是腐朽了自己,残缺了那一池秋水。
纳兰若凭栏而望,脑海中一团乱麻,狩猎之日所历经的事情在现在看来,依旧有太多说不清的地方。
新月没有傍身的武功,就算纳兰若对她再如何亲密无间,新月的那点小心思,纳兰若还是一早就看穿。
不甘心一生沦为奴婢,一心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然而夜王的为人,早就让新月对他死心,后来攀附上了楚墨离,以楚墨离的狡猾和心计,很难说她不会被楚墨离利用。
因为对于新月这种拿钱,拿权就可以打发的人,是最好收买的人。
那一箭射来的蹊跷,而新月挡的也太过蹊跷。试问一个惟利是图的人,如何才能让她舍得以放弃生命而试险,来一场华丽的赌博?
纳兰若头脑“轰”的一声,有什么在头脑中炸开,似乎一切朦胧的背后逐渐浮现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