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川在黎家生活着一个月时间,还没出来逛过,不想占地真大,环境也好:亭桥流水、府苑阁楼、树荫草地,目光四晃,一时都忘记自己待会该干什么了。
金妮香有意走得慢些,看身旁男孩有玩心,不作打扰,还开口略作介绍。
宋文鼎的院子不大,却很精致,进来时,院落围墙一圈的橙黄色花朵,天川看的入迷,金妮香笑着和他说那是君子兰,是宋文鼎最喜欢的事物之一。
屋舍普通,土木瓦房,天川没有去到里面,和金妮香一起站在院中空地上,都尽量离花远一点,免得糟蹋了它们。
随后天川正手握住【龙饮阙】,开始演示与兰泽比斗时感悟所得的剑招,尽力去回忆,做到把每一个细节都在脑中重现,手中使剑的转力,变力……一丝不落。
金妮香观其招式,看似单一无力,又似暗藏玄妙,情不自禁地将心神专注在天川剑招之上,投身进去。
从烈阳高挂,到垂西昏色,
金妮香不间断地,苦苦思虑,天川亦反反复复演练了不下百遍,
期间,两人对练比照十余次,金妮香才是得出一个结论,一个出乎情理,却在她意料之中的结论。
最后一次对招结束,依着天川这路剑招对练,金妮香再是被天川压制,乃至输招,那种浩然、威严的意志压来,金妮香在不施展超过天川的灵力修为下,或使用其他招式力量对抗,竟是明显处于下风,碍着面子,出言叫停天川,想到原因时,好一会才是平下心中激动起伏的心绪。
天川停手时,面上满是期待,往前跨了一步,到金妮香近前,他心中感觉良好,但也想听听金妮香是如何评价的。
“妮香姐……”
金妮香的心境缓了过来,瞧见天川脸上急切表情,眼睛也是紧紧盯着自己,等着她回答的样子,看着少年,头微微一点,随即几步到石桌石凳旁,坐在上面,又呶嘴示意天川过来坐下,
等姐弟二人面对面做好,女子才开口说道:
“你那十一下剑招,我应该是学会了,但你我分别使来,相同招数,相同修为的情景下,我不是你的对手。”
天川俊目又睁大了些,却不知道怎么问,表情纠结,眉头也皱了起来,舌头像是打了结,时不时还舔下紧抿的嘴唇,
“你不用这般眼神看着我,也不要认为姐姐是让着你,说这些话,我是异常严肃的,你是想问为什么吧,别急,接下来的就是我分析出的原因。”
“你由基础剑招悟得奥妙剑技时的状态,以我的所看所学分析,应是灵修人之中所言传的‘顿悟’,即是【识感身心通透】,是一种对武者、灵修者来说,心神高度静寂,识感身躯深度契合的领悟状态。而此类状态,浅显、稍纵即逝的有不少,但如你这般,武道境界宛若蜕变,实在闻所未闻。
再说回你悟出的几招剑招,单论剑招,其实已经称得上是绝妙非凡,有武学大家形神,更匪夷所思的是,这剑招在你使来,竟是自成意志—剑之意志,剑意磅礴大气、威势撼人、摄人心魄,但是转而在我手中,无论如何我也是斩不出剑意来,在这方面,倒是与平常剑招无异。”
听到金妮香说了一大通话,天川是似懂非懂,几次挠着脑袋,竭力去思考话中的意思。
实在是脑子绕不过去,想不明朗的地方,天川就将他自己的感受说给她听:
“其实我刚才与妮香姐对招那么多次,与练基础剑招比较,还真有很多不一样的感觉,比如用着自己想出来的招,招招是随念而出,自然而然的就连起来、顺起来,一点没有基础剑招的别扭、阻碍,
还有一点,感官上觉得自己站的高高的,变得十分高大、厉害,而姐姐就显得小小的,不是我的对手。”
被眼前少年形容成小小的,金妮香不免心中郁闷,但又是无可反驳,反而还得点点头,表明他说的是对的。
“当你施展那些剑招时,你感受到的本质上来讲,那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剑意,是意志的体现,是武学的更高层次,也是身躯力量与精神力量的完美结合。”
多说了一句,天川神情反而变得茫然,最后金妮香用来解释的一句话,反是让他更加迷糊。
女子拍拍额头,反应过来,与一个十四岁年纪,并无什么经历、阅历的孩子说这些,说了当真不如不说。
“你现在别想太多,也不要刻意去做什么,顺着自己的内心就行。”
“改天我教你一些剑招,若是我猜的不错,在不顺应本心的情况下,你使不出剑意。”
金妮香看着天川作低头思考状,眼神欣慰的静视少年许久,侧身往院门外一瞥,小楠正俏脸带笑的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盘篮,也不进来。
“过来吧,都站了好一会了,我们结束了。”
小楠在去给天川那里送饭菜的路上,都是要经过这院子的,因为以前宋文鼎一样是喜欢她做的饭菜,是清口佳肴。
一直在门外光明正大的看,还偷偷地瞄几眼天川,面貌依旧百看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