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挥手示意众人落座,他目光盯着孔融,黑黝黝的眼眸中,掠过一道冷芒,沉声道:“孔相,经年不见,你还是很活跃哟。”
孔融拱手道:“再见丞相,融也倍感荣幸。董相现在,也一如既往的精神啊。融年纪更小,却早生华发,可惜啊。”
董卓轻笑,眼中笑意灿烂。
孔融仍是一如既往的牛脾气,还是这么的不听话。
他的笑容中,令人感觉到了一股森寒之气。
董卓话锋一转,看向王允道:“王司徒串联这么多的官员,打算威逼本相吗?”
王允拱手揖了一礼,道:“回禀丞相,下官不是串联,也不敢威逼丞相。下官只是和其余官员谈到了北海世子刘宣的遭遇,诸公都义愤填膺,才一起来请丞相主持公道。丞相是朝廷柱石,朝中官员遇到了问题,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丞相。所以,我等才一起来了丞相府。”
董卓微微颔首,这话听着还不错。至少王允这老小子的态度还不错,这也是董卓对王允颇为礼敬的原因。
董卓扫了众人一眼,问道:“谁是刘宣?”
“小子刘宣,拜见丞相。”
刘宣拱手揖了一礼,神色尊敬,全无锋锐气息,仿佛是一个懵懂少年。给人的感觉,相当的憨厚朴实。
董卓笑了笑,道:“好一个年轻才俊!”
刘宣道:“丞相谬赞了。”
董卓嗯了声,然后便不再和刘宣搭话。他看向王允的眼神,问道:“王司徒,你等来丞相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允回答道:“李傕指使长安县令焦韧,污蔑刘宣杀人,此事必须要有一个公道。”
董卓微微点头,再看向李傕,沉声道:“稚然,你当真指使了长安县令污蔑刘宣吗?”他的眼眸中,一抹寒光掠过。
李傕站在下方,感觉到一抹森冷。
作为董卓的心腹,董卓有任何的举动,李傕都能明白。
这,也是他深得董卓器重的原因。
董卓的举动,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李傕一步站出来,抱拳道:“回禀丞相,末将奉公守法,从未做过指使长安县令污蔑刘宣的事情,这件事纯属污蔑。”
当着众人的面,李傕反悔了,咬死了没有指使焦韧。
王允大怒道:“李傕,你简直是无耻。昨天做的事情,今天怎能如此厚脸的推翻。”
这时,李儒站了出来。
李儒眼睛微微眯起,眸子中闪烁着寒光,道:“王司徒,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您是朝中有数的重臣,是明理的人,不能污蔑李傕。否则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刘宣看到了李儒,要一步站出来,却被王允伸手阻止。
王允拱手道:“郎中令这话,不妥当。既然李将军从未指使长安县令焦韧,那为什么李将军昨天夜里,会出现在监牢呢?甚至李将军还留在牢房,实在是怪事,太令人怀疑了。”
李儒微笑道:“王司徒既然有怀疑,那就辩一辩。正所谓,理不辩不明。越是辩解,越是清晰。来人,请长安县令。”
刷!
王允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动容。
长安县令来了!
李儒,果然不简单,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症结所在。
此时的王允,眼神肃然。
李儒望着面露一丝焦急神色的王允,嘴角抿着一抹笑容。
王允这人,城府很深。
可就算是如此,也得被他算计。
不多时,胖乎乎的焦韧走了进来。他进入厅中,恭敬的向董卓及朝中的官员行礼。
李儒笑眯眯的盯着焦韧,道:“焦韧,关于审问刘宣一事,你如实的道来。如若有半分虚假,本官砍掉你的狗头。”
“是,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焦韧微躬着身子,这样的动作,令他相当的难受。
李儒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韧回答道:“回禀郎中令,事情是这样的。”
“前天中午,下官接到了衙役禀报,说城西出了杀人命案。下官审查后,根据当时在场的人描述,让让勾画了画像,然后派人搜寻。”
“卑职想着尽早破案,就一直带着衙役守在城门口,仔细查看进出城门的人。”
“因为考虑到,杀人犯可能故布疑阵,或许会出了城,然后再入城,洗脱掉自身的嫌疑,所以下官仔细的严查。”
“恰好,宣公子从马车上下来,和画像有些吻合。”
“下官又不认识宣公子,不知道宣公子是第一次来长安,所以下官带着十余名士兵包围了宣公子。”
焦韧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继续道:“因为宣公子有误会,才让李傕将军从城楼上调遣士兵抓捕刘宣。”
“这件事,也的确是卑职失职,能力不足。”
“卑职查不出踪迹,又知道了刘宣的身份是北海世子,有些畏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