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向早睡早起的何怜月鬼使神差的染上了懒床病。大概是昨天路走的太多了,她着实是累坏了,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了。凤长鸣心事重重,既对中阳山的惨状心有余悸,又对苏若雪的安危怀有担忧,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一翻身却已经金鸡报晓,日出东方了。
凤长鸣戴着一对儿黑眼圈,疲惫不堪地从房间出来,站在楼梯的拐角发呆。当时天刚蒙蒙亮,楼下的小二为了那一点儿微薄的薪水顶着睡眼勤勤恳恳地擦着板凳桌子准备迎客,主厨正在厨房里烧火做饭,在烈火的威逼下,笼屉里的包子伴随着袅袅的蒸汽将香味都驱赶出来。凤长鸣站在那里,只不过吸了一下鼻子,那醉人的香气便将他的食欲勾了上来,他咂咂嘴,正想下去买几个回来与何怜月一块儿吃,然刚迈步下了两节楼梯,又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钱都上缴了,无奈的凤长鸣只好转身回去向何怜月索要。
据凤长鸣以往的经验,何怜月通常都起的比较早,每次他起床的时候要么何怜月已经醒来,要么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要么就是准备好了早饭催他起床;凤长鸣以为今天也是一样,于是大大方方地推门进去。门开的刹那间,他脚还没有来得及迈进去,一股似有若无的清淡香气便迎面扑了过来,这股味道和刚才包子的味道截然不同,包子的味道会勾起食欲,而这个味道勾起的则是……算了不说了,审核不会通过的,你们懂就好。
女人的闺房对男人,尤其是凤长鸣这个岁数的男人有着独特的魅力。透过一个姑娘的闺房你可以间接地看到这个姑娘的品位与性情,她桌子上摆的什么饮料,书架上放着什么书,窗台上摆的什么花,甚至窗帷的颜色,微小的饰品都能折射出一个女孩子的喜好与内在。更为重要的是闺房是睡觉的地方,这个地方具有天生的隐蔽性,一说到睡觉的地方大家会本能地会想到家,这个年龄的男人正处于成家立业的阶段,所以对家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憧憬。如果他们看到一个女孩子将自己的房间打理的井井有条,先不论这个女孩子其他方面如何,男忍都会因为房间整齐这一条因素而对这个闺房的主人产生很强烈的好感,而这个好感的目的只不过是认为这样的姑娘娶回家之后便不愁没人整理屋子了……
最最最重要的一条的就是,女孩子的房间会有体香嘛!虽然科学上还没有对此作出解释,但是我坚信,味道这东西在男女恋爱之间一定发挥莫大的作用,其地位相当于麻辣小龙虾这道菜里的一味重要食材——小龙虾。
进到何怜月房间的时候正是这股特殊的味道叫凤长鸣心里一荡,心口就像是被人用手撩拨了一下似得,他整个人愣怔了一下,稍稍有些晃神,半天才晕晕乎乎地走进去。
何怜月像猫儿似得缩成一团,整个被子将她包裹住,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她的小手抓着被角,露出几个指甲尖,就像隐蔽起来的哨探。她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凤长鸣笑看了她一会儿,舍不得叫醒她,于是轻轻地走出去,想叫她多睡一会儿。
这个时候情侣之间特殊的心电波发生了强烈的震荡。以凤长鸣的轻功想要不声不响地退出去绝对不是什么难事,而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可是何怜月居然嘤咛一声翻了下身,凤长鸣一惊,只见床上的何怜月仰头朝上,单支起右腿,将被子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左脚脚踝。她揉了揉眼睛,一偏头看向凤长鸣,眯着眼睛声音黏黏地:“长鸣?你起来啦?”
这声音进到凤长鸣的耳朵里不亚于通过了一阵强电流,凤长鸣心里岂止是麻酥地,简直连脚跟都站不稳了。好在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甚失态,何怜月睡眼惺忪,眼睛里还包着泪水,楚楚地看向凤长鸣,笑声道:“昨天叫小二打水洗了个澡,太放松了所以这一觉睡得太沉了。”
对于何怜月洗澡这件事,我没有加以描写是我的失职。原因是昨晚我的重心一直都在凤长鸣这边,各位就不要寄刀片了,我已经开始忏悔了,毕竟这件事我也很遗憾。
凤长鸣抓抓脸,尴尬道:“哦,我说昨晚怎么有水声呢。”这句纯属附和,其实分长鸣并没有听到什么水声。何怜月闻言愣了一愣,忽然疑惑道:“门没锁?”凤长鸣点头:“嗯,我一推就开了,还以为你已经起床了呢。”何怜月看着凤长鸣脸色忽然一冷,抓着被子坐起来,凤长鸣好像知道了什么,于是笑着补充道:“你放心,我昨天晚上没有过来偷看。”
何怜月的脸蓦地一红,秀气的眉目忽然蹙了起来。
没偷看你说什么!
凤长鸣见势不好,继续辩解道:“我真的没有过来偷看,我昨天晚上研究你给我的那枚铜钱了,诶对了那个‘宜其室家'是什么意思啊?”凤长鸣打算转移话题,毕竟他不善于解释,一旦解释结果常常是适得其反,倒不如赶紧转移话题。
何怜月看着凤长鸣,脸色更红了,又气又羞地道:“你出去!我还没有起床呢!”
看着床上抓着被子盖住胸口一脸羞赧的何怜月,凤长鸣一边尴尬地赔笑一边向外面退,还不忘给自己找理由:“我去下面给你包子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