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太硬,亦或是孙思竹心中的不满超了负荷溢了出来,她赌气似得咬着筷子头,眼中泫然,泪花朵朵宛如花瓣上随时滑落的露珠。
凤长鸣神经大条没有看到,何怜月却是敏感,她冷厉地看了凤长鸣一眼,似乎在斥责:“你怎么这样说她?”
没人为她说话还好,以她的性格说不定缓缓就没事了,可是一旦有人撑腰则不同,有人撑腰那么就没人会再傻乎乎地选择坚强。只见孙思竹吸了吸鼻子,眼泪吧嗒一声就掉在桌子上,何怜月眼睁睁地看着那滴眼泪落在桌子上,眉头忽然皱起一片阴郁,就好像是积了一层乌云。何怜月急忙起身过去安慰孙思竹,如此一来孙思竹更委屈,抽抽搭搭地再也无法忍住。何怜月责备地看了凤长鸣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神却已经将凤长鸣骂了个狗血淋头,凤长鸣无奈地看着她:“怜月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何怜月冷冷打断他,也不顾凤长鸣那错愕的眼神:“不过我知道她还是个孩子,你何必和孩子这样较真?”
她的话语里充满着淡淡的哀伤,就像是看待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凤长鸣知道她的过去,她正是因为小时候的环境才变成如今穿着厚厚伪装的人,所以她才会那么护着小孩子,她打心里不想让再有小孩子步入她的后尘,所以她才会那么呵护孙思竹。
她还问过他喜不喜欢小孩子。何怜月有时候那么冰冷,有时候又那么温婉,其实这都只是片面的她,其实真正主宰她的,只不过是那一颗敏感而又善良的心罢了。
凤长鸣自觉理亏,他垂着肩膀看着两人,语气散漫:“好,是我错了好吧?”
何怜月正弯着腰一只手搭在孙思竹的背上安慰她,闻言忽然一愣,她抬头冷冷地看着凤长鸣:“你这是什么语气?”
凤长鸣一指自己,莫名其妙地回看着何怜月:“你说我?”
原本是一句疑问句,可是何怜月却理解出了挑衅的味道,尤其是凤长鸣明知故问的表情更深深地刺激到她,她冷冷笑了笑,移开眼神怄气似得:“那就是说我咯?”
凤长鸣气的抓狂。刚刚对这个女人有了些改观,以为将她女性化的一面激发了出来想不到她还是那副老样子,不顺心也不明说,一个难看的脸色甩过来剩下的你自己猜,好像人人都欠她钱似得。
对于涵江的事情他是身在其中所以无比着急,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尤其是在何怜月说出这话之后他更是按捺不住,不由得和她针锋相对。他好笑地看着她,颇为无奈地:“和你这种人真是无法交流。”
何怜月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还击,孙思竹却潇洒地一抹眼睛,擦掉了零星的泪珠。这动作将两个人的焦点吸引过来,她眼睛略微有些红,眼眶还湿漉漉的,眼神却是坚定,她看着凤长鸣:“我是不想离开,我们涵江上下都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家,我们凭什么说走就走,事情来了一起扛就好了,为什么要逃?”
这话说得确实中肯,只不过中肯地有些过头。凤长鸣无奈地摇摇头,重重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你不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你怎么敢这么说?”
孙思竹越加坚定:“是天妖吗?我不怕的,我们涵江人都不会怕的。”
何怜月宠溺地抱着孙思竹,近乎柔到骨子里的语气:“好妹妹,你说的好,无论何时姐姐我会向着你的。”
凤长鸣心情差到了极点。天妖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她们不了解天妖的残暴自然不知道害怕。若是此地只有他凤长鸣一个人纵是百万天妖到来他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可是如今涵江上下还有这么多无辜百姓,他岂能袖手旁观置这些百姓于不顾?他恼怒地看着何怜月:“怜月你不要在这里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