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将凤长鸣的样子渲染地分外可怖,再加上凤长鸣可以拿腔作调地恐怖声音,他完全被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杀人狂。对面的人上前一小步,又硬生生地退回去:“我就听说你是个恶魔,张三李四被你打成了那个样子,我就知道你的力量很恐怖。”
凤长鸣推波助澜,邪意满满地:“呵呵,你不要走了如何,看到你那副胆怯的样子我还真是好想饮你的血啊……”
那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气势,忽然踏出一步拉开了架势:“来啊,恶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过去的!这是我来到灵枢府的第一件任务,我绝对不能失败,来啊,恶魔。”
风把他的草帽掀起来,露出他青涩的容颜,他明明很害怕却那么用力地喊,好像喊时用的力能帮助他消除他的恐惧一样,他膝盖在抖动却声嘶力竭:“恶魔!食人魔!我不怕你!来啊!”
凤长鸣感到好笑,人都抖成这样了哪还有力气战斗呢?呵呵,还是人生的第一个任务,我就好好陪你玩儿一下吧!凤长鸣忽然发力,脚下如同霹雳流转,飞也似地朝他猛攻过来,他的脸早已提前预知了胜利,轻狂中带着胜利的喜悦大喝道:“死在我的猛攻之下吧!”
这场战斗起于一场大雨,止于一滩血红。
仿佛是在深夜的梦魇之中醒来,满身的大汗与思维的恐惧交错在一起,后怕之余随之而来的是怅然的孤独。
那时的柔昙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个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拼尽全力厮杀,他的血被雨水吞掉,他的叫声被雷声压制,他踉跄的身影被黑暗囊括。如果她知道她的离开对他造成了那么大的打击,他拼却全力只为让她安全,无怨无悔义无反顾,她会不会后悔呢?
然而她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她不想再次尝到失去至亲的滋味。死亡便是永生,如果不能把你留在身边,那么就把最好的你留在心里,知道你终有一天离开,我就装成坏人抢先一步离开你,然后告诉全世界是我离开了你而不是你离开了我,那样独自神伤的时候就可以满怀愧疚地对心底的人说,不是你的错。
她失落绝望地缓步向麒麟谷走去,步伐却轻飘潺缓。她好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了,柔昙一直都很一个很擅长控制情绪的人,常人很大的情绪波动在她脸上表现地微不可察。只恨柔昙生不逢时,如果生在今天便可以开一个培训班:教你怎样察言观色。课程很简单,只要每天和她相处就可以了,毕业标准就是能根据柔昙的微小动作准确地判断出她的心理。凭借她的姿貌定可以小赚一笔,而且培养出来的人到了社会上都会依靠自己从柔昙那里学到的一技之长纵横天下,不久之后肯定都是领导下面很吃香的角色。
上次有这种心情的时候还是在阿尧突然离开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坐在家里等他,把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迎来晨曦送走余晖,然而阿尧却像山谷里蒸发掉的烟再也没有回来过,即使来过其他几个小孩子,但是却再也不是阿尧了。
走吧,回家就好了。一个人的日子真好,她再也,再也不想有人打扰自己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指引,柔昙在快要走到麒麟谷的时候被人拦住。
候封。
此时的候封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粘在脸上,目光疲惫中带着犀利月光。柔昙脚下踩着干爽的厚草头顶上横着一盘琼枝,身上半点儿雨迹也无。候封乍见之下还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女子除了脚边生花外还有这么一个本事。
柔昙茫然地看着他,瞧着他身上得雨丝有些心疼:“你怎么不打伞?”说着,头上横着的琼枝骤然拉长变厚,将面前候封头上的天空也一并遮住了,“会淋湿的。”
头顶的雨被挡住了,他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那里是一片厚实的枝叶,茂盛的叶子将雨水完全隔离在外,刚刚还很冰冷的心忽然有瞬间的温暖。然而那种温暖维系了不长的时间,下一刻他的心再度冰冷起来,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缓和情绪:“这么晚了不知道姑娘是要去哪里,你的弟弟还在府中等你,今夜的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为了安全起见不如姑娘和我回去。”
话虽然说的很是恳切,不过一听到凤长鸣柔昙整个人都慌了,下面的话自然也没听得太清楚,只见她微微颦眉,亟亟的:“你说我弟弟?长鸣她在等我?他在寻找我么?”
被忽略掉句子主旨的感觉很难受,候封准备把扭曲的话题纠正回来,刚要开口,柔昙像触了电一样向后退了一步,自言自语似得:“不行啊,他终究会离开我的,我不能再见他,不能。”处在原来的位置的植株忽然破碎瞬间又在柔昙新的位置长出来,依旧是原来的大小。候封抬头看了看头顶空掉的部分,雨水肆无忌惮地拍在他的脸上,他想了想又默默地向前又跟了一小步。
柔昙似乎在纠结,还好她纠结的时候就站在那里而不是四处瞎走,这让候封也能省省脚力。她想罢摇摇头,怅然道:“我还是不要回去了,我一个人的日子也很好。”
候封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这件事由可不得你。”柔昙错愕地抬头,迷茫的眼神有些奇怪,候封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