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嗯,这太可笑了……
就算是形容的是简律辰,那也太可笑了。
鱼小满不想承认GS接下去就会这么完蛋。
“我知道这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呢,但是你也许还好。比如我们这样的人听了可能只会嫉妒,但是你,小满,你可以觉得骄傲。”
鱼清明慢慢地拍着她的头,然后变成了抚摸,旋即有些温柔地笑。“还有,做生意的,难道非得跑到人家的流水线上工作一个月,才能摸清人家的商业模式,运作模式?”
“你在以偏概全。”鱼小满挣扎。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鱼清明雅然收手,不温不火地和鱼小满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两个人走在街上,就听见街上一户人家有人在争吵。两人走进了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争论不休。他们问旁边的人:那群人为什么吵架啊?旁边的人回答说,那家的儿子们,要把祖上传下来的地瓜分掉。”
鱼小满以为下面还有,鱼清明却耸耸肩,示意他讲完了。
鱼小满终于从一头雾水变得茫然而愣愣的:“……为什么要把祖先的地瓜分掉?地瓜做错什么了吗?额,等等……我错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几秒后。
鱼清明含笑,当然不是以看智障……而是以一种“你懂了吗”的眼神看她。
鱼小满耳根子一红。“……并不懂。”
“真的不懂?”鱼清明望着她,眼底却缓缓绽出幽静而深刻的含义。“你说在这种情况下,GS的那一群人,他们是想分地,还是想分地瓜呢?”
……
这真是完美无懈可击的逻辑。
鱼小满离开鱼清明办公室,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还在无神地想。
“假设GS是一片十里八乡的地,而简律辰是这十里八乡粮食生产线的乡长。这块地杂乱复杂而厚沃丰蕴,在有他英明领导的时候,可以年年种地瓜,年年高产。
“能洞悉这些地年年的的最佳种植规律,能整合这些地各自最优地势的资源的,就只有他一个。没有乡长的规划和领导,这些地就只是地,什么高收成也收不起来。甚至……天长日久了,还会荒。
“既然没有地瓜的收成可以期待,又还面临时间久了地荒的危险,这些有地的地主富农,为什么还要继续合伙儿搞大生产线呢?
“他们有的甚至已经从过去的产地瓜的收成里买了车,建了房,有了播种收割机……为什么不能再自己小面积承包,有针对性地自己单干呢?你知道专注一件事往往比专注很多事情强。于是他们各自回营,种红地瓜的种红地瓜,种进口瓜的种进口瓜,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因为那些成本,他们早就从先前的地瓜里,赚到手了啊。只是赚到手的钱,不想亏出去而已。”
……
鱼清明一番十里八乡大跃进种地种地瓜的讲话就此在鱼小满脑子里结束了。虽然鱼小满全程濒临暴走,忍不住想要暴吼一声“能别拿地瓜说事儿么?这关地瓜的什么事!!”……
以至于最后,鱼清明他完全都不用开口分析,他为什么不能帮鱼小满了——
即使短期之内,他冒着不可知的风险帮助鱼小满融资了,两个区别明显,交集性不强的产业还存在相当难融合的问题。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即使融资成功了,面对一个毫无专业知识经验的新的领导者,那群人相信这只能带领他们走向灭亡。
所以,打压,迫害,撕碎,这都是鱼清明帮助她后,迟早要面临的。
鱼清明很清醒,所以也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他帮不了。
这样子……鱼小满还能说什么呢?这从头到尾,一切砸到她头上的荒谬的,戏剧性的东西,都已经近乎让她无言了。
她好像也只能沉沉地仰着头,哔了狗似地对着月亮笑,然后在心里用力地大骂:
呵呵,这种状况,太他妈凤毛麟角,太他妈稀世罕见,太他妈极端变态了!
那群人他们要地瓜,地瓜!
……
那么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深夜里,醉酒无眠。
鱼小满眉头紧蹙地紧紧盯着桌上的起草协议,面色阴郁。心里的某块地方焦裂得像是一团炙烤的火,不甘中带着痛意。
面临他们争相着找上市买家联络,以及最后决策日的到来,已经迫在眉睫。
怎么样,怎么样才能守住这个她的哈尔建造的城堡?
鱼小满夜里眸光熠熠不灭,脑子里的的思索也完全无法停下来好好休息。她咬着唇,手指重重地寸寸掐进肉里。
她的眸子突然微微一动。
那团控制城堡的魔力火就是哈尔的心……
哈尔的心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