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正脸儿朝着白一生,下颌一缩,绣口张开喷出一股子黄水儿来。白一生骂了句恶心,闪身躲过。既然这是具尸体,他也就没了忌惮,挥剑就往尸体头上砍去。这四姨太的尸体足有白一生三个大,胖虽然胖但是很敏捷。那只捻着扇子的手一抬,菊花扇夹带着一股腥风朝白一生的面门打来。
白一生反手一剑把扇子劈落在地,还要再砍却发现眼前的姨太太跟个麻袋一样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不再动态。窗口的蜡烛嗤的一声灭了,黑暗笼罩住了这间屋子,白一生捏紧了手里的剑,剑锋在手上一划,血液沾染在剑上泛出幽幽的蓝光来。
在幽蓝剑气的掩映下,这间屋恍如地狱一般,无数厉鬼冤魂从地板、墙面上探出来,一张张布满绝望的脸孔哀嚎着,锋利的手爪不断朝白一生和豆芽菜抓来。
白一生毫不惧怕危险,他还恨不得自己死了去和惑月见面,可豆芽菜修行不易,好不容易得了一具肉身格外的珍惜,此时吓的嗷嗷叫着躲到白一生身后。白一生无奈只能护着豆芽菜往外退,可此时这间屋充满了幻象,白一生根本看不到门在哪里!
“啊!别过来!”豆芽菜一张脸吓的惨白,抽了把椅子防身朝离它最近的恶鬼身上打去。白一生的揜日虽能震退恶鬼,但毕竟是断剑,威力大打折扣。而且这些鬼就跟闻到腥味儿的苍蝇一样根本不肯散,虎视眈眈的伺机占据白一生的躯壳。
就在此时,从外面儿突然传来了吴阿良的声音。“唉,你们在里头……没事儿吧?”
白一生捂了豆芽菜的嘴,平稳了下呼吸,朗声说道:“没事儿啊,屋里就一个如花美貌的四姨太。”屋外的吴阿良一听乐了,抬手推门进来。
他虽然是个草包,但是身上贴满了符咒,一下把这个局给冲破了。他进门后眼前一片漆黑,被脚下的四姨太绊倒在地,一个屁股蹲儿摔在地上,挣扎着起身时却感觉手里抓了个软绵绵的东西。
吴阿良一低头,看到自己五个手指头刚好戳进了姨太太的眼窝窝里,她的眼珠儿都给吴阿良压爆了,淋淋沥沥的汁水喷了吴阿良一头一脸。姨太太的两个眼珠子成了俩深深的洞,配着满是蛆虫的大开的嘴,格外的瘆人。
“妈哎!”吴阿良一下从地上蹦起来,破口大骂:“你娘的,这他妈是如花美貌啊!你是瞎还是半辈子没见过女人啊!”
白一生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儿,从他怀里扯出张符来,抢过桃木剑刺破符纸,剑梢在空中一转,那张符立即绷的笔直,无火自燃。火光在屋子里晃了一圈儿,逼的那群没多少修行的小鬼四散逃窜,白一生看到那两个依附在姨太太身上的厉鬼被符逼到了角落里,正瑟瑟发抖。
厉鬼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白一生喝到:“谁让你们在这里作乱的!”闻听此言厉鬼刚要回答,可刚要开口,二鬼竟在一瞬间如同疯魔一般全身颤抖了一下,紧接着猛扑向白一生和吴阿良。
“找死!”白一生冷哼一句,左手挥桃木剑右手握着揜日,一蓝一金两道凛冽的剑气呼啸而过,屋子里再无鬼怪。白一生松了口气,走到窗旁打开了这扇窗子,重新点起了灯。
透过这扇窗能看到白一生之前呆过的院落,那里仍旧笼着层阴气。看来刚刚消灭的不过是两个小角色,真正的幕后主使还躲在暗处。
此时已经有大胆侍卫看到有窗户开了,屋里又有了光,于是跑到门口试探性的往里看。
正赶上白一生邻窗而战,夜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袖,显出几分洒脱,加上白一生为自己又躺进一滩浑水里发愁,眉眼间平添几分萧瑟落寞,更有几分参破红尘的大师范儿,和地上被恶鬼吓的软了脚的吴阿良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大师!”侍卫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白一生端起架子,转身摆摆手:“别怕,把这剑放到神邸旁边儿,今夜就不会再有乱子。只是这宅子里的邪灵还没有完全驱除,我也有些疑惑要问问你家主人。”
侍卫急忙点头哈腰的接过剑,一低头又瞅见了地上的尸体,吓了一跳:“这,四姨太!四姨太不是一直病着吗,怎么成这样了!”
四姨太的脸已经被吴阿良戳的面目全非,若不是凭着一身衣服实在是辨认不出是谁来。“她是被鬼借尸还魂了,把她连夜用荔枝木烧了,记得一定是荔枝木。”
侍卫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请白一生下楼,顺带将吴阿良和豆芽菜搀下了楼梯。三人被请到一处上好厢房,里头吃食,热水,新衣一应俱全。
侍卫说老太爷已经睡下,请三位在此间休息一夜,明日再见。白一生点了点头,心里想:好嘛,这老太爷心也够大的,家里都乱成这样还睡的着。
既然老太爷睡了,仨人也都睡了。这一夜果然如白一生所说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一大早,仨人起来洗漱一番被请到了会客厅。一个虎背熊腰的光头老头儿坐在厅堂正中央,粗大的手掌里盘着两个铁核桃,嘴里叼着一只硕大的烟斗,一双虎眼一扫仨人。
这老头儿左眼眉弓上一道指头粗的疤瘌,这疤一扎长,几乎贯穿了半个左脸。这样